王妃笑着看了林觉一眼道:“你知道还真是不少,看来你的确查出了些东西来。是啊,他们定了亲,差点便完婚了。卫家的人虽然并不欢喜这门亲事,但是他们拗不过幼容的性子。那时候,陆非明的名气也不小,写了不少不错的诗词文章,也算是京城名士,所以出席的宴饮场合也自不少。当时凡是有陆非明参加的宴饮诗会,幼容都去参加。为的便是见到陆非明。一来二去,自然闹出了不少风言风语来。卫家人一看,这么下去还了得?干脆遂了她的性子,给二人订了婚约。”
林觉微微点头,这说法跟当日马斌沈昙二位兄长查出的内容基本吻合。当初查出的说法也是卫幼容主动出击,陆非明被动接受。女追男隔层纸,卫家娇女,京城一美喜欢陆非明,陆非明焉有不同意的道理。
“但不知这件事最后怎么却落得遗憾收场。”林觉轻声道。
王妃微笑道:“胳膊拗不过大腿,有些事终归是不能耍性子的。有缘无份不成,有份无缘也不成。他们两个,便属于有缘无份的。太子对幼容其实也早就喜欢,可是没柰何,幼容不给脸色,太子也早成了亲了。太子便也没敢太往深里想,只是跟卫皇后说了那么一两句。卫皇后本就对太子疼爱有加,再加上此事对卫家也是有利的,太子将来是要当皇上的,于是便提出来要亲上加亲,将幼容嫁给太子为侧妃。幼容自然是还不肯,但是又怎么能拗得过?陆非明自然也扛不住压力,主动去卫家退了这门亲事,接着便立刻娶了赵家的千金为妻。幼容见状,却也断了念头。”
“可恶,太后这不是棒打鸳鸯么?太后怎么能这么做?”小郡主怒道。
“傻话,不要瞎说了。”王妃忙道。
林觉微微点头道:“站在皇族的立场上,这确实是最好的结果。皇亲国戚之家,子女的婚事本就是谋得家族利益的最好筹码。容妃娘娘嫁给太子,对太后来说,自然是最好的结合。虽然对于容妃娘娘而言,似乎是件伤心事。但这也许才是最好的结果。”
“夫君,我不同意你说的,这怎么是最好的结果呢?两个人相爱,为何便非要分开他们?这个陆非明也是个胆小鬼,倒是主动去解除了婚约,枉费容妃娘娘一片心。”郭采薇皱眉道。
林觉苦笑不已,王妃说出了一句林觉想说的话。
“真是个孩子,很多事是身不由己的。”
是啊,那陆非明必是承受了极大的压力,倘若他不放弃,他便要丢官甚至丢命。陆非明那么做其实是最好的选择,迅速分割关系,一刀两断,迅速娶妻,断绝一切可能。说起来,陆非明应该是个果决之人才是。
“岳母大人,这之后呢?之后可还有什么瓜葛之事?”林觉笑问道。
“之后?之后还能有什么事?都各自有了归宿,还能有何瓜葛?不想活了不成?据我所知,之后他们是再无瓜葛了。后来我随王爷离京来了杭州,偶尔回京也见了幼容几回,但关于陆侍郎的话题却是再也没说过了。十年前惊闻陆侍郎暴毙,全家罹遭灭门之祸事,我也是惊讶不已。王爷说……此事……此事或许跟以前的那场瓜葛有关系,我却也不太相信。都过去那么多年了,倘若……倘若是因为之前的婚约引来的报复,何必过了八九年之久才发动?却不知到底是因为什么?林觉,王爷适才要你不要查这件案子,在我看来,我倒是希望知道陆侍郎到底因何而罹遭此祸。不过,我也只是说说罢了,查此事必犯忌讳。你等于是在挖掘容妃娘娘当年的情事,确实挺危险,还是听你岳父的话,不要查的好。”
王妃娘娘的谨慎之心终究压制住了八卦之心。其实她恨不得林觉查个清清楚楚,好知道陆非明一家到底是怎么死的。
林觉忙道:“岳父大人,何必惊慌。我又没大肆宣扬去,怎么就想死了?”
郭冰骂道:“你懂什么?关乎皇家体统颜面的事情,那可是天大之事。你这些事都是从那里打听来的?”
林觉道:“是我暗中查勘得知,只是顺手牵羊罢了,其实是为了查十年前陆侍郎家的灭门惨案。没想到越查越是怪异,居然扯上了宫里的容妃娘娘,还扯上了一些其他的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来。”
郭冰怒道:“再也不得查下去,到此为止。”
林觉笑道:“岳父大人,有些事查了一半很难放弃,除非全部知道真相,那才会停手。所以才请岳父大人说说此事原委,全部知晓了经过,小婿也就不会乱查乱撞了。”
郭冰瞪着林觉道:“绕来绕去,你就是想知道。”
林觉道:“我对天发誓,无论知道什么,一个字也不会露出去,违者天厌之地弃之。”
郭采薇嗔道:“好好的又发誓作甚?爹爹不说便罢了,谁稀罕。走咱们回家吧。”
郭冰哼了一声道:“罢了,料想不告诉你,你也难掩好奇,难免会追查下去,便告诉你也自无妨。但你给我记住,此事过去这么多年,路非明也早已死了,就此打住,绝不可在闹出是非来。明白么?”
林觉点头道:“岳丈放心便是。”
郭冰起身道:“我不想听这些陈年往事,夫人跟他们说说便是,我回房睡了。困的紧。不过夫人,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万不能多言。明白么?”
王妃笑道:“王爷放心,妾岂会没分寸的。”
郭冰点点头往外走去,林觉小郡主三人忙起身行礼相送,郭冰摆摆手,迈着方步挺着肚子离开。
屋子里剩下了娘儿三个的时候,气氛和谐多了。王妃也是个爱八卦的,在说这些陈年往事之前,还特地命人送了松子来,抓了一小把边磕松子边酝酿气氛。小郡主有样学样,挺着大肚子坐在一旁磕着松子。母女两个简直一模一样。
“娘,快说吧,容妃娘娘跟那个陆侍郎咋回事啊。”小郡主用尖牙喀拉一声咬开了一颗松子,飞快的嚼动着松仁道。
“你呀,就喜欢看热闹,从小到大都是如此。”王妃伸手点了一下小郡主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