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东家,具体的事情你便不要问了,我只问你一句,倘若本官为你做主的话,有可能得罪梁王爷。你敢跟本官一起抗住这压力么?将来也许会有些未知的风险,你敢和本官一起面对么?”康子震沉声问道。
钱忠泽舔着嘴唇犹豫不决。
康子震呵呵笑道:“钱东家,你和林家有仇隙,你很想报当年之辱,可是凭你这种患得患失的心态,你又怎能报当年之辱?你这样的人永远都不可能下定决心去做一件事。不是你没机会,而是你不敢。倘若你够硬气,这一次便可叫他们林家吃不了兜着走。可惜你不敢。”
钱忠泽咬牙不语。康子震继续道:“本官其实可以置身事外的,本官的理由很充分,本官不想得罪梁王府,本官也想安安稳稳的当我的知府。可是本官现在都肯为你出头,本官这样的身份都不怕,你却怕了。所以,不是本官不帮你,是你不帮你自己。”
钱忠泽忽然大声道:“康大人,钱某愿意承担,愿意跟大人一起面对将来的一切。”
康子震冷声道:“当真?你发誓。”
钱忠泽道:“钱忠泽愿意跟康大人共进退,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好,这才叫报仇的气势。只要拿到林觉强抢的证据,林觉便完了,林家便完了。届时他们林家要跪在你面前求情。本官定叫你扬眉吐气。本官即刻下令封锁城门,盘查进出。林觉今日要离开杭州是么?你随我一起去北关码头上等着他。一会儿,我只要你做一件事便可。”康子震沉声道。
“什么事?大人。”钱忠泽道。
“你只需当众指认,说你亲眼看见林觉抢了你家花魁上了王爷的大船。这样,本官便可以理直气壮的上船搜查。你明白了么?”康子震道。
钱忠泽一愣,皱眉不语。康子震喝道:“怎么?你还有什么顾虑么?”
钱忠泽咬咬牙道:“老朽全听大人吩咐便是。”
康子震哈哈大笑道:“瞧你那害怕的样子,你放心,那两个女子必在那条船上,除了那条船,她们根本没有藏身之处。钱东家,你便是不信我,难道还不信你自己的判断,不信今日这事实么?”
钱忠泽连忙住嘴,和李有源呆呆的看着康子震。康子震起身来在厅中踱步,钱忠泽和李有源的头就像是两个拨浪鼓随着康子震的身形来回摇摆。突然间,康子震站定身形。
“大人!”钱忠泽充满期待的叫道。
康子震皱眉道:“你可知道此事干系甚大?那林觉既是朝廷官员,同时又是梁王府的女婿。这可不是一般的人。本官倘若要管,那是冒着巨大的风险的。”
钱忠泽叫道:“老朽知道,可是难道便任由那厮作奸犯科,根本不管么?”
康子震呵呵笑道:“笑话,岂能不管?本官是杭州知府,难道坐视有人在杭州城中犯案却不为所动?那岂非辜负了朝廷信任,辜负了圣上隆恩。”
钱忠泽喜道:“那可太好了,大人赶紧下令封锁城门吧,一会儿城门开了,倘若他们跑了可怎么办?”
康子震摆手道:“放心,跑不了。林觉又不是傻子,作案手段也不高明,居然被你们的护院发现了,他一定会知道从城门口是出不去的。你说他今日回京,那就是了。倘若真是他所为,他必是要将人藏在王爷的座船之中带离杭州了。这小子想的倒是很周到,拿王爷的座船来吓唬人,这是打量着没人敢得罪王爷。嘿嘿,倒是有些手段。”
钱忠泽咂嘴道:“那康大人的意思是……”
康子震淡淡笑道:“首先要弄清楚,此事你们确定是林觉所为么?你们所说的林家马车前去接应的事是否属实?倘若并非林觉所为,你不是指个火坑让本官往里跳么?”
“千真万确,小人敢以脑袋担保。不止一人看到了林家马车的标志。他们上的正是那马车。”李有源斩钉截铁的道。
康子震抚须呵呵一笑道:“那本官来问你们。倘若是你们作案,会不会蠢到用自家马车去接应?被人发现踪迹?”
“这……”李有源和钱忠泽面面相觑。这一点他们倒是没有细细考虑。
钱忠泽愕然道:“大人的意思是,难道此事不是林觉所为?有人栽赃嫁祸?”
康子震哈哈大笑起来道:“瞧瞧,你们适才还笃定是他所为,怎地现在又不敢确定了?钱东家,你自己都没确定是不是林觉所为,便要本官去替你出头,本官可怎么替你出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