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浩用胳膊将猛砸过来的空心铝管崩飞,手往前探,搂住打人者半边头颅,往下一摁,仅小幅度发力,体重少说一百七十八斤的壮汉仿佛遭受万钧之力冲击,重摔于地面。
人们全傻眼。
肩头挎旅行包的沈浩不待剩下那些迷彩服汉子反应过来,箭步蹿出,踏中翻斗车前保险杠,借力跃起,再一踩挡风玻璃,轻松跃上车顶,三两步跨过车斗,飘然落向小街里头。
人群后方,送沈浩过来的出租车尚未掉头开走,中年司机领略沈浩翻越“封锁线”的过程,叼着烟卷发呆几秒,嘟囔:“果真是兵王”
兵王。
兵中之王。
部队里的顶尖高手。
沈浩不是这类猛人,不过在伊拉克阿富汗叙利亚战场,死这牲口手里的兵王不下二十个。
落入小街的沈浩举目四顾,视野之内,处处乌烟瘴气,尘土飞扬,大部分院落变为废墟,一片狼藉。
穿迷彩服的汉子挨家挨户破门而入,极其野蛮的把住户拖拽出来,挖掘机、装载机迅速跟进,分分钟荡平大片平房。
居住几十年的屋子被夷为平地,有人失声痛哭,有人歇斯底里叫骂,有人操起木棍砖头拼命。
动手的住户,无一例外被拆迁公司的人干倒,蜷缩在猛烈拳脚下翻滚哀嚎,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这仍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哪怕人类自认步入文明懂礼义廉耻,残酷的丛林法则从未因此改变。
“站住!”
“拦住那小子!”
封锁街口的人张牙舞爪追来,并扯着嗓子呼喊同伴帮忙。
沈浩拔腿狂奔,不是怕,是心系父母安危,一支气势汹汹的拆迁队伍正碾过残垣断壁,逼近他最熟悉的院落。
{}无弹窗第九章兵王?
沈浩整晚辗转反侧,睡不着,熬到天光微亮起床洗漱,收拾随身物品,赶往机场,乘最早的航班返回阔别多年的故乡。
波音737支线客机用时一个半钟头,飞临宁西省会西京,坐在靠窗位置的沈浩脸贴舷窗,俯瞰大地,心绪波澜起伏。
记忆中的一切是否因时过境迁而面目全非?
当他从机场打车一路进入市区,有了答案,短短数载,五百万人口的西京确实变化很大,变得更现代、更繁华、更漂亮。
许多气派高楼是他记忆中所没有的,两条地铁线夜以继日施工,打出来的标语写着明年竣工通车。
出租车拐拐绕绕,越往旧城走,沈浩越熟悉,旧楼房连绵起伏,夹杂有着几百近千年历史的古建筑。
“老城,老样子。”沈浩呢喃。
中年司机耳朵好使,听清沈浩的自言自语,煞有介事道:“老城改造市政府早有规划,去年冬天上来的唐市长大力推行,几个城中村的拆迁已经开始,据说咱西京最大的地产公司华宇,外来的万达、恒大、绿地,都要在这儿盖楼,不过嘛……拆迁难度忒大,你想想,这儿的住户,大多是穷人,一辈子赶上这么一次翻身的机会,咋不得狠狠敲一笔,政府和开发商又都不是冤大头,小伙子,等着瞧,迟早出事。”
沈浩不置可否笑了下。
政府的规划,领导的决策,他不关心,只求父母平安无事,至于司机说老城的人穷,他不反感,这是事实。
司机瞥一眼身着酷酷沙漠猎装的沈浩,问:“在外地当兵?”
沈浩微笑摇头:“不是……”
中年司机皱眉道:“你没说实话,当兵的人我哪能看走眼,我也当过兵,打过仗,老山战役,我们团冲在最前头,那年我十八岁。”
“真不是。”沈浩再次否定。
“哦”司机若有所思点头,依然有所怀疑,当年共和国陆军最神秘侦察兵大队也参与老山战役,若非这支奇兵,那场仗多半更惨烈,而此时坐副驾驶位的英俊小伙有着和那帮神秘侦察兵相似的气质。
做为走过战火硝烟经历几次生死考验的越战老兵,他非常清楚,这种气质只有枪林弹雨残酷杀戮方能磨砺出来。
第五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