牙印

“是我大意了。”鲲鹏嘴角的弧度很浅,却不能阻挡其中散发出来的迷之欣慰,“你已经大了。”

貔貅:???

鲲鹏把手中的剪子丢掉:“咱们不剪毛了。”他把边上的小盒子合上,略有些惋惜这半箱毛织不了一个小毯子。他把箱子抱起来四顾周围估量天池所在的方位,预备把半箱毛放回屋子里存起来。其心态和那些收集孩子乳牙的凡人长辈很相似了。

貔貅奇怪地拿爪子勾他衣服:“以后再剪吗?”

他心有戚戚然:随随便便摸两下肚子自己就感觉刺激地不行,以后还怎么剪毛?不剪就会长痱子,长了痱子就不让我趴他身上睡。剪是一定要剪的,可自己剪哪有鲲来得舒服?虽然觉得有点烫,但他随便摸一摸我,我就要开心死了。

那么开心刚才干嘛要把肚子缩起来,不争气!

貔貅暗自唾弃自己。

正唾弃着,鲲鹏回话了:“以后也不剪了。”年长的男人老怀欣慰地看着他,眼角都弯了起来:“以后你也不能再趴在我胸口睡,故而不需要再剪毛。”

貔貅目露凶光地看着这个出尔反尔的大骗子。

鲲鹏瞧出了他的怨气,不厚道地大笑了两声。他挎着貔貅两条前肢把他提起来,得意地把一长条狮子晃出波浪形,眼瞧着貔貅眼中凶光更盛了才收敛了自己难得的放荡。他把貔貅揽到肩上:“这事就这么定了,以后不能再爬到我身上来。”

这个活了万年的年长者颇为得意地撸了把狮子颈上松软的鬃毛,一锤定音道:“我以后也不抱着你飞了,以后我们出门尽量走陆路……唔!”

貔貅气愤地咬住这个翻脸无情老家伙近在眼前的下巴,利齿颇有威胁意味地磨了磨。他本是控制着力道,咬得也不重,印下一排浅浅的牙印。

鲲鹏知道他又发小脾气了,连挣都没挣任他咬着。

貔貅叼了半天,没咬出一滴血,反倒是生出了点扭捏的意思。他怏怏地松开嘴,粗糙的舌尖在自己牙痕上扫过,带了那么点息事宁人的认错意味。不料下一秒,他视线移过男人微微勾起的嘴角,竟然移不开了。

鬼使神差地,他微微仰颌,用自己带着细长胡须的毛嘴嘬了一口他这家的老东西。

鲲鹏嘴角的弧度一下子就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