汗青吓了一跳,连带马都受了惊。汗青好不容易安抚好了马才看清地上站着的少年,一身短衬劲装,显得英武不凡,与宋衍风相似的俊朗眉眼却没有他兄长一丝一毫的邪气,反而一派正直清明,叫人心生亲近。
汗青扬了扬手中马鞭,“你这孩子要吓死我啊,这么大声做什么?”
宋闵之摸了摸后脑,又笑起来,“我这不是想你们了吗,有点激动哈。”
宋衍风看着怀里被吓了一跳的疑雪,暗暗骂了那个便宜弟弟一句,不过还是挑起车帘出去了,端出些兄长的架子,“闵之……”
“哥哥!”
话还没说完,宋闵之就一步跨过来扑在宋衍风身上,他低估了自己的重量,宋衍风也没料到他能激动成这样,两个人一下子就双双向后倒去,跌在了马车里。
宋闵之伏在宋衍风身上,倒是没什么痛楚,可宋衍风的脑袋却是结结实实磕在车厢底上,疼得都晕了一瞬。
疑雪被这变故吓了一跳,急忙扶起宋衍风,让他倚在软榻上,“衍风,你没事吧?”
宋衍风头昏眼花的,看疑雪担忧的模样还是强撑着笑了笑,“雪儿,我没事。”
宋闵之从地上爬起来,一看见疑雪眼睛都瞪圆了,“是你!你不是梁狗贼的男宠吗?”
宋衍风听见这话,瞬间气血上涌,手指攥的咯咯作响,直欲将这便宜弟弟打死,“胡说八道什么,这是你嫂子!”
“什么!嫂子?我见过他的身子,虽然他长得好看,却分明是个男子啊。”一双眼睛在疑雪身上滴溜溜地打转,满是狐疑。
闻言,宋衍风蓦然站了起来,一把抓住他前襟,“你见过?什么时候?”——我也不过偷偷摸摸见了一回,你怎能见过?
疑雪怕宋闵之说些什么不该说的,立刻拉住宋衍风衣袖,解释道,“忘了跟你说,他进来的时候,我正沐浴。”说完给宋闵之使了个眼色。
宋闵之虽然鲁莽,却也不笨,看着自家兄长杀人般的眼神,心中也有所领悟,“对对对,我就是不小心看了一眼而已,没别的、没别的。”
说完把宋衍风的手从前襟上轻轻拿下来,转移话题道:“哥哥,你们这是要去哪里?”
宋衍风与疑雪对视一眼,“不过是四处玩玩罢了。”云中祁州乃是绝密,就算是骨肉亲人也不能随便告诉。
宋闵之挑了挑眉,“四处玩玩?啧啧,美人作伴,遨游红尘,哥哥你还真是好兴致。”
宋衍风轻轻敲了敲他脑袋,笑的满脸春风,“别胡说,你又怎么到了这里?”
宋闵之收了笑容,面容严肃,义愤填膺地说,“梁狗贼心狠手辣,采薇诗社又出了内贼,在京城里几经他摧折,已近没落,如今还派兵追杀,我们这算是穷途末路了。”
疑雪不免疑惑,“你为什么要与梁行歌过不去呢?”
宋闵之满脸悲愤,“梁行歌带兵打仗之所以能胜皆是因为他所到之地,必然强征劳壮、强收粮草,那年他把我家粮食收走,我娘活活饿死了。”
疑雪心中骇然,他一直以为梁行歌虽然爱做些强取豪夺之事,却也算得上是个明君圣主,如今看来,既然他曾经做出这等伤及国家根本之事,说明他并不心怀苍生,只不过看重自己的皇权。
这样的人,如何当得起明君圣主四字,思及匡扶天下的祖训,疑雪深感责任重大,梁行歌——一定要推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