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哄小孩儿似的,宋衍风把他整个人抱在腿上轻轻晃动着,“没事的,没事的。”
疑雪止不住地啜泣,边哭边说,“衍风,我没有父亲了,再也没有了……”
宋衍风手忙脚乱地给他擦泪,“没事,以后我就是你父亲。”
疑雪哭声顿了顿,转过头看着他,瞪大了眼睛问了一声,“啊?”
宋衍风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慌忙解释道,“不是,我是说以后你就把我当父亲。”
疑雪眼睛瞪得更大了。
“不是,我是说,我会像父亲一样宠你的,”想了想依旧觉得别扭,捏住疑雪下巴,与他对视着,“我是说,我会永远宠你疼你,比沈伯伯更甚,只要我在你身边,你永远都不要怕。”
疑雪终于破涕为笑,眼圈红红的,促狭地挑了挑眉,低声喃喃了一句,“宋爹爹。”
宋衍风眸色深了深,“你叫我什么?”
还不待疑雪回答,就直接把人扑倒在了榻上。
…………
云中一条看上去与别处并无二致的巷子里,有一座看似荒废已久的宅院,从外面看,粉墙都已经斑驳,一大块一大块的青苔结在墙壁上,端的是破败不堪。
院子里也是稀松平常的景象,一棵老柳树哀哀地立在那里,稀疏的枝条上没有一片绿叶,只有几片枯黄的叶子随着秋风荡着秋千,摇摇欲坠的。
谁都不知道这样萧瑟的景象中隐藏了多少黑暗和危险,无数的暗卫隐藏在阴影、瓦缝中,他们时刻警惕着,因为屋里是他们忠于的帝王,这样的保护,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还是不够的。
他们也不明白,为什么陛下要千里迢迢地来到这么一个危险又荒凉的地方,而且带来的人数之少,绝不是一个帝王所达到的标准。
坐在正厅里的是一个青年男子,锦袍玉带,一副富家公子的模样,只是眉目间的戾气有些重,他手边摆了一杯茶,阳光从损坏的门缝中泄露,照出茶汤上方氤氲的蒸汽。
他端起茶,用杯盖抚了抚热气,轻抿了一口,从容地朝虚空问了一句,“他同意了?”
原来房中阴影处跪了一个人,那人低着头看不出面容,只能听到他回答的一声“是。”
听到想要的答案,梁行歌把茶盏放下,站起身朝那人走了几步,微微躬了躬身子,“条件?”
那人伏在梁行歌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只见梁行歌眉头渐渐皱起,旋即又舒展开,做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自言自语了一句,“没想到他弟弟这么好对付。”
喀喇——
窗户处传来一声脆响,木质雕花的窗板随之断裂,一群黑衣蒙面人越窗而入,行动间不带出一点风声,可见都是顶尖好手。
梁行歌急忙向后退去,堪堪躲过刺过来的剑尖。
隐在暗处的侍卫纷纷出动,所有人都在惊诧这些黑衣人是怎么在重重防卫下进入内室的。
来不及细思,只见这群黑衣人脚步稳健,进退有度,很快就摆成一个包围的架势,每个人手中都是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剑,这群人也不再逼近,只是在空中整齐划一地挽出一朵朵漂亮的剑花。
侍卫们眼花缭乱的,竟不知该从何处下手。那群黑衣人趁着侍卫们失神,纷纷从袖中掏出一丸白球,指尖一抖摔在地上,药丸顷刻化作白色雾气,随着阳光想上升腾,此时侍卫们再想屏气凝神已经晚了,一旦吸入了那种雾气,这些人连刀都拿不住,虽然身体没有其他的异样,那种无力感却从头皮传至脚趾。
毫无悬念的一场打斗就这么结束了,奇怪的是,黑衣人并不杀这些已经没有丝毫战斗力的侍卫,只是擒住他们,不让他们有任何动作。
其中一个黑衣人缓步上前,一把擒住被护在最中间的梁行歌,折住他的两只胳膊向后拗,把他摁在了桌子上。
那黑衣人一手压制住梁行歌,另一只手摘下了遮面的黑纱。
待梁行歌看清是他面容后,心中不由一惊。
是玄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