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薄唇贴上她嘴角沾上的白糖,温热舌尖轻轻扫过,勾勒着她的唇线,好似诱哄地让她张开唇儿,一找到空隙就长驱直入,越吻越深。
“你放手,外面有人……”她拍着他的手挣扎,但所有的声音都被他吞没,只剩下两人唇齿交缠的羞人声响。
“就当他们都死了,没点眼力的人当不了暗卫。”龙厉短暂地从她口中抽离,捧起她的脸,看着她宛若桃花盛开般迷人,他也说不出为什么,这般调戏她,总能教他心情格外舒爽。
她睨了他一眼,她的复原能力本就强,没再说什么,自顾自地泡茶。这两天龙厉还算知趣,既然要她照料他这个病人,就不能想什么男欢女爱的事,否则,她这一路上绝不会再给他哪怕一丝一毫的关心。
只是要一个吻,她宰相肚里能撑船,不跟他计较。
“这茶可不是这么泡的——”龙厉的胸膛牢牢地贴着她的背,手绕过她的身子,包覆在她握着茶壶的手上。
她侧过脸,挑了挑眉:“不是说随便我怎么糟蹋这些茶叶都不心疼吗?”
他轻咳了声,面不改色,淡然自如地说。“难得本王有兴致教你茶道,你还不知感激。”
秦长安想了想,她十八年的人生路上,就没碰到龙厉这样凶狠如狼、狡猾如狐的男人,这不,说着是教她茶道,实则整个人都恨不得跟她融为一体了。
她不露声色,有时候龙厉要吃点她的嫩豆腐,她佯装不知,反正是一些开胃小菜。
倒出一杯茶水,她转向他:“怎么样?”
龙厉姿态优雅地品茶:“若是用山泉水,茶水里会增加甘甜,还是差了那么一点水准。”
“你就知足吧。我们还在赶路,这里连河水都难找,哪里还有山泉水?”她无奈摇头,他这一身王爷的品味,在常人看来,简直就是不可理喻。
他又抿了一口茶水,情绪转眼又转为高昂,墨玉般深不可测的眸子对她充满了兴味。“我们是在赶路,但并非在逃难,一路上若有值得一看的风景,也没理由错过。”
“你是金雁王朝的王爷,又是手握兵权的,在别人的地盘上看得这么仔细做什么?”她一眯眼,言辞犀利直接。
“北漠一半领土都是苦寒之地,就算我想吞下,还怕难消化呢。”他冷嗤一声,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她没答话,宽大的衣袖滑落,露出一段白玉般的手腕,几天过去,手腕上的伤慢慢开始结痂,原本划得也不深,却是终于看不到那条青线了。
“你皇兄那里还没传来新的口谕?”她随口一问,虽说是亲兄弟,但龙厉若是个闲王倒还好,出来游山玩水也不见得有什么,但一旦他手里有兵权,这事就不好说了。更别提她在意的是,皇帝龙奕一道道的密旨催他,他却无动于衷,真是兄弟感情深,一切都无所谓?
“怕是在路上了。”他扯唇一笑,无意多说。“你不如关心一下皇城最近发生的大事。”
“什么事?”
“萧元晨私藏龙袍,被府里的侍妾告发,这算不算是大事?”
秦长安的脸色大变,大皇子年纪不轻,想当皇帝想疯了吗?私自做了龙袍也就算了,枕边人嘴巴这么不严实,原本皇上还在重新考察大皇子,又闹出这种丑事,怎么可能不了了之?!
大皇子虽然不聪明,却也不至于那么蠢笨,都被皇帝禁足了,还穿着龙袍被侍妾看到……她的脑海有一念闪过,突然眉头紧蹙,死死地盯着他风轻云淡的脸。“又是你?”
他但笑不语,悠闲地吃着糖霜糕,品着碧螺春。
她面色凝重。“怪不得我们回来的路上能这么清净,宰相没再派杀手来,皇城肯定乱成一团,他自顾不暇,暂时不能再对我们动手,惹来更多嫌疑。”
“上官德想保的人已经成了废棋,到时候再想削弱他的权力,就简单多了。”他不疾不徐地说。
“你别再插手北漠的国事了。”虽然清楚龙厉是因为她的关系而对萧元晨和上官德下套,但看到他在北漠都能游刃有余地玩弄权术,颠倒黑白,她的心情变得古怪。
龙厉阴阳怪气地扫了她一眼:“以后若真是萧元夏当了储君,你可别忘了这其中还有我的功劳,是我推了他一把,让他能离那把龙椅更近些。他若是不识好歹,妄想他得不到的东西,就别怪我心狠手辣。萧元晨的前车之鉴,哼,让他好好看看。”
她的脸色更差。
察觉到气氛有些尴尬,他继续喝茶,看来好像恢复正常,不过平和中隐隐透着一股阴晦的气息。
马车顶上,突然传出啄咬和碰撞的声响,秦长安顾不得穿上斗篷,掀开加厚不透风的帘子,喜出望外地望向随着马车转圈的灵隼。
“饭桶,定!”她伸出手臂,嗓音不自觉扬起,眸子明灿灿的,好似在发光的宝石。
灵隼斜着身子俯冲下来,最终稳稳当当地立在她的手腕上,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她笑道。“你又饿了?”
重新钻入车内,龙厉瞧了一眼,不冷不热地调侃。“你起的名字挺有意思,每次看到都又胖一圈的胖鸟,居然能飞这么远的路。”
灵隼好似能听懂他的嘲笑,黑豆般的眼珠子牢牢地盯着他,翅膀上的羽毛一根根竖起,表达自己的不满。
“人不可貌相,鸟不论胖瘦。再说了,成年的灵隼本来就很大,饭桶还得长呢。”她斜了他一眼,利落地在它的爪子上解开信条。
闻言,灵隼扭动着脖子,得意洋洋地在秦长安的手背上蹭了蹭,好像在跟主人撒娇,果然,还是主人懂鸟。
“信条上说什么。”
她一目十行地扫过,脸色淡淡,没什么喜怒。“大哥暗中调查下来,神仙膏的确是由怀化将军的亲信接手的,此前买进的量少,只有三箱。但这次——”
“边疆的将士有多少人?至少一万人吧,我们上回烧掉的那些神仙膏,只是冰山一角。不管是曹家庄还是凌家堡,他们炼制出神仙膏这种毁人的东西,势必已经跟军队的高层”
“我大哥很为难。”
龙厉的嘴角浮现一贯的轻蔑。“陆青峰可是少年将军,传闻中在战场上以一敌百也不露怯,怎么,在北漠几年,就养出了这种优柔寡断当断不断的性子?就因为对方曾经救了他一命,他就放不下了?”
她不悦地反击:“不是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没人性,大哥会有顾虑,这是人之常情。”
“我没人性?别人说这话就算了,就你不行。我所有的人性,全都耗在你身上了!”他阴狠的表情,显然恨不得一把掐死她,可是一眨眼的功夫又收起凶狠残暴的目光,像是安抚喜爱的宠物似的,摸了摸她的头。
秦长安默默迎上他的目光:“有两件事,我迟迟没有忘记。第一件,你带我去天牢见我爹,第二件,你把二哥从董家带出来。”
龙厉显然并不满意。
他虽然带她去天牢,却让那么小的孩子亲眼目睹撞墙自尽的父亲咽了气,他把陆青铜从董家弄出来,但之后陆青铜就没给过她好脸色看,总是让她伤心——这两件,能算的上是他做的好事吗?又能算的上是他带给她没那么惨不忍睹的回忆吗?
“就这些?”
“就这些。”她直截了当,并不避讳。
龙厉的脸色阴沉,遍布寒霜,脱了外袍坐在床沿,近乎危险的沉默着。
“若是过去的靖王,我绝不会有半分留恋,分别两年,这也是我即便午夜梦回也很少想到你的原因。”她并未被他惊人的气势镇住,眉眼间一派浑然天成的冷静,徐徐说道。“但若是如今的你——”
他掀起眼皮,沉闷的心情居然好似被柳枝划过,漫开阵阵涟漪,好似有了一份期待。
“说下去。”
“若是如今的你,半年之约,鹿死谁手,我也无法断定。”
喜悦在心头翻滚,化为点点精光落入眼底,点亮了龙厉原本阴沉森然的眼眸。
言下之意,她并没有因为过去的那些恩怨,而一笔否定他在这一年半里付出的所有心血和放低的身段。
眼看着盛怒的男人,听了这一番话,表情情不自禁地柔软起来,秦长安没好气地嗤笑道。“这会儿可以安分了吧?”
谁能想到这么个残暴没人性的男人,骨子里却还有极端任性的一面?手段狠辣不留情,她却可以轻易安抚他的愤怒和不快,好似在哄骗一个孩子。
“你陪我躺会儿。”他充满期待地看向她。
她摇头。“我在旁边守着,到时辰得喊你起来吃药。我一旦睡了,容易误了时辰。”
龙厉靠在床头,没再强求,只是半眯着眼,神色慵懒。
她坐在床沿,翻看着鄂婆婆给她的那本医书,眸子清亮逼人,长发利落地扎了个马尾,发梢是淡淡的金色,身上只是一套不起眼的青色小袄。她撑着下颚,低垂着眼,露出一截白皙脖颈,因为缠着束胸布的关系,瞧不出女子凹凸有致的身材,看着纤瘦,只有他清楚她衣料下的皮肤细腻光洁,虽不丰满,却是跟他的身体极为契合,只要一沾上,他就不想草率结束,欲罢不能。
即便,她在床上依旧不喜欢开口,听不到她的声音,但他却知道属于女子的欢愉,他没少给。
盖在被下的某一处,竟然只因为这些思绪,而真实地有了动静。
秦长安无意间瞥了一眼,满脸都是错愕,瞠大眼瞪着他:“你在想什么龌龊的事?它居然……”
“你大惊小怪什么?男人时不时就会这样,还说你医术高明,我看也就这样!”他虽是骂,但语气却不显怒气。
她不吭声,但那质疑的眼神,分明是不信他,但却看到他洁白的耳廓微微泛红,显然是真的动了欲念。
双方对峙许久,还是看着那东西屹立不动,迟迟不倒,她才提醒道。“你现在少想那事,至少得修养一个月,你得听我的。”
他霸道地捉住她的手,钻入棉被之下,黑眸闪耀着动情的火光。
“好,听你的,我不碰你。”
秦长安的脸色都绿了。“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不能碰你,所以你该帮我解决。”龙厉笑得邪恶,清瘦俊美的面庞上情丝浮动,那一抹艳色点缀在眉峰眼尾,更显颠倒众生,魅惑人心。
“你老实待着就行了!过会儿它自然就偃旗息鼓了——”她气急败坏,想要抽出手,却被他牢牢地按住,手心烫的好似要烧起来。
“你知道怎么做的,不是吗?”
那双黑眸越靠越近,薄唇溢出的气息喷薄在她耳畔,他吻上她小巧的耳垂,感受到她身子明显的僵硬,唇角的笑意更深。“我还病着呢,得不到抒发的话,只会让身子更糟糕。”
清晰地感受到手下的膨胀感,纵然她对龙厉那活儿毫不陌生,还是浑身不自在,更别提他的双手不知何时已经在她身上点起一簇簇的火苗。
“信不信我捏爆它?”她咬紧牙关,从牙缝里逼出一句,这男人怎么敢差使她做这种事?!
“我把身家性命都交给你了,你怎么舍得这么对我?”他目露哀怨,那副指责的口吻,竟让她一时半会儿卸下了怒气,他贴近她的脸,啄吻着她的唇,似咬非咬,含糊不清地问。“一个男人对女人有源源不断的欲望,这是好事。”
“用我的血救活了你,你反而变着法子折磨我,你懂不懂知恩图报?!”她气结。
“知恩图报,本王是不懂的,本王只知道,如何让我们两人同时得到快慰和愉悦。”他的嗓音陡然紧绷,听来带些沙哑的磁性,他的薄唇一路往下,在她的脖颈上烙下一个个的烙印。
她几乎是被一丝丝地抽走了力气,只能依靠在他的胸前,龙厉让她知道,男女之间可以做的新奇事,实在太多太多了……
一波激情褪去,龙厉从被子下拉出她的手,给她仔仔细细地擦拭青葱玉指,两人四目相接,他姿态慵懒迷魅,看人的眼神依旧灼热烫人。
“它也很中意你。”
秦长安的脑袋几乎瞬间炸开。“你别得寸进尺!”
龙厉没再调侃她,欲望得到发泄后,浑身舒爽惬意,眼神勾人地缠住她,把她拉到自己怀里躺着,胸臆溢出一道满足的叹息。
“养病的这些日子,就只能尝点开胃小菜,长安,你要对我好些。男人年纪轻轻就禁欲,很不容易的。”
她连瞪他一眼都懒得,不知为何,右手居然有些发抖,指尖的滚烫温度,久久不曾降下,他的男性气息猛烈地包围住她,她放弃了挣扎。
“我对你还不够好?”她无声收拢了不受控制的右手。
他将脸贴上她的脖颈,喉咙溢出低不可闻的嗓音,她听来却是振聋发聩。“手抖吗?我揉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