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凶禽的鸟脖虽然细长,但也是相对而言,事实上它都有成人大腿粗细,他找到动脉的位置,凑上去,大口大口把鲜血咽入肚中。
异世界鸟类鲜血那强烈的腥臭味,直刺鼻腔,令人作呕,然而此时此刻陈守义却毫无所觉。
人到真正的饥饿时候,鲜血又算得了什么,就算树皮,泥土,都能毫不犹豫的吃下。
他喝了几大口鲜血,等体力稍稍恢复。
他就开始撕咬血肉。
血毕竟不顶饿,吃到胃里,一转眼就没了,远不如肉耐饥。
鸟脖的羽毛被他连扯带抓的胡乱拔掉,咬下一块,也不咀嚼,连皮带肉的吞了下去。
几分钟后,整只凶禽的脖子都被它啃的只剩下一根血淋淋的脊椎。
六七斤肉下肚,身体终于传来饱了的信号。
陈守义长呼一口气,有种重新活过来的感觉。
这时他注意到伤口的刺痒不知不觉中已经消失,他站起身来,伸手撕下身上的已经开始脱落的老痂。
感觉气管肺部还有些堵塞发痒,他用力咳嗽了几声,顿时吐出好几口黑色淤血,鼻子同样也喷出不少。
随着这些堵塞物一去,呼吸立刻顺畅起来。
“这次真是险死还生,下次必须随身带食物在身上了,如果有充足的食物在,自己也不会这么狼狈!”陈守义吐出一口带着血水的唾沫,想起先前吃了那么多血食,隐隐泛起一丝恶心。
他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几只战禽在天空不停盘旋哀嚎,久久不去,不知是为了他们死去的同伴哀伤,还是为它们的主人。
陈守义收回目光,不敢在这里久待。
先前逃离的蛮人,如今恐怕早已回到市区通风报信了,而他现在重伤刚愈,虽说实力已有一定恢复,但还是比较虚弱,一身实力估计连七成都不剩,再来一次这样的战斗,恐怕真的就要扑街了。
事实上,若是再来一次,陈守义相信狩猎之神教会出动的力量,绝对会比这一次更加可怕,甚至直接雷霆一击。
他加快脚步,迅速往前面的保安室走去。
……
夜色下,一行三人沿着山上的崎岖小路,艰难行走。
为了避开蛮人战禽部队搜索,一行人走出郊区后,陈守义就选择山路前进,山上的树木是最好的掩护,也是通往宁州最近的路。
他走在前面,手中的剑清理两路两边的荆棘和灌木,开辟出一条道路。
“哗啦啦!”
陈雨薇脚底一滑,身体眼看就要摔倒在地,他身形一动,转身一个迈步,立刻伸手把她拉住:“姐,小心!
再坚持一下,翻过这座山,就安全了。”
陈雨薇呼呼喘气,酥胸起伏:“我没事,刚才踩到一块碎石,滑了一下。”
陈守义注意到大伯母累的已经脸色惨白:“大伯母,要不我背你吧?”
“别,你已经够累了,到时候遇到危险时还要战斗,不要再消耗体力了,我还坚持的住!”大伯母连忙拒绝道。
说着,她咬了咬牙,当先走去。
……
期间陈守义看到战禽好几次从头顶飞过,又盘旋返回,每当这个事情,一行人就躲在大树下,或是杂草蓬中,始终没有被发现。
天色渐渐放亮,山林间各种鸟叫声此起彼伏。
一行人也总算走下山。
山脚下是一个小村庄,村内却一片死寂,空无一人。
看着这一幕,陈守义不惊反喜。
这村庄显然已经被迁移了,再过去不远,估计就是驻军了。
果然,一走出村庄,他就远远看到熟悉的哨所:“加把劲,前面就是军队,到了那里,我们就安全了。”
原本走了一个通宵,已经累的快摇摇欲坠的秦淑芬和陈雨薇,闻言不由精神一震,疲惫似乎都减轻了不少,拖着灌铅的双腿,立刻加快脚步。
陈守义一边走,一边不时轻轻的咳嗽,口鼻不停的有血沫溢出。
他伸手擦了擦,满手都是血,血中还夹杂着些许肺部的碎末。
这次的伤比前两天那次更加严重,上次最多也就毒素侵染下伤口无法愈合导致流血过多,本身也就皮外伤,但这次却是肺部严重受损,洞开了一个大洞。
他看了一眼努力收拢四周肌肉,却依然像小嘴一样汩汩流血伤口,伸手用力捂住。
这种超音速剑,可不是那么好承受的,就像子弹击穿钢板,钢板洞穿的洞往往是子弹横截面积的数倍一样,在没收拢伤口前他的伤口足以伸入一个小女孩的拳头,而且这还不是伤害最大的,最大的是超音速下在人体内部形成的空气泡效应。
虽然他看不到背部,但不用想也能知道背部的伤口,肯定比前胸要大的多。
要不是他在横练三十六式练习下,肉体变得足够强韧,让伤害数倍的降低,估计现在早已经无法站立了。
他双脚仿佛灌铅了一样,摇摇晃晃的前行,一个不注意,脚下一绊,顿时摔倒在地。
他双手一撑,试图准备站了起来,动作扯到伤口,一阵钻心的疼痛。
他喷出一口鲜血,又倒在地上,
“妈的!”
心中一股邪火蹭蹭直冒,手掌拍在地面。
“啪”的一声水泥地面开裂。
他咳嗽了几声,吐出一口血沫,缓了缓劲,又重新站起,继续前行。
伤口渐渐开始愈合,并且速度越来越快,强烈的刺痒,让他感觉有无数的蚂蚁在啃噬爬动,他注意到原本已经消退的饥饿,又再次传来。
而且这次饥饿,比先前更加猛烈,简直犹如火山爆发。
等他重新走上公路时,胃部已经感觉火烧火燎,酸水不停的往上涌。
饿,无比的饥饿。
这是一种无法忍受的饥饿。
陈守义怀疑再不进食,身体为了愈合伤口,修复肺部,会出现身体自食现象。
“必须找点吃的!”
他有些后悔,没有仔细检查蛮人的尸体,也许还能找到一些肉干什么。
他眼中泛着绿光,四处打量。
不远处的一只被箭射伤还在挣扎的战禽,发出阵阵的哀鸣,陈守义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提着沉重的双腿,踉踉跄跄的向那战禽走去,鲜血洒落一地。
然而,才走了几步。
他就被人围住了,是那群一直跟踪的人。
“该死!”
他强忍着饥饿,止住脚步,冷冷扫了众人一眼。
人群中有男人也有女人,有年轻人,也有老人,手上的武器也五花八门,有的甚至只拿着一块板砖就过来了。
这些人显然看到他受伤,才大着胆子走出来。
不过他们显然不清楚,就算受伤老虎,依然是老虎,远不是兔子能够抗衡的。
“他已经不行了,就是这种人的存在,让我们承受异世界祭司大人异样的目光,证明我们信仰虔诚的时候到了。”说话的个拿着手枪,长相斯文的中年人,在陈守义冷厉的目光下,他额头直冒虚汗,喉咙耸动了下,强自镇定道:
“杀了他!”
“杀了他!”
一群人被中年人鼓动,群起激动的迅速的冲了上来。
面对这种宗教疯子,陈守义心中已经完全麻木,再也生不出多少愤怒。
“嘭!”一根木棍重重的打在他头上,直接折断。
陈守义手一挥,长剑划过对方的腹部,直接拦腰而断,绝望的发出一声惨叫。
一个青年拿着一把匕首,重重的捅向他腹部,刀尖却被皮肤挡住,除了出现一个红点外,没有丝毫效果,青年脸上露出一丝惊色,连忙后退逃离。
但已经来不及了,一只如铁钳般的大手,掐住他的脖子,手微微一动,“咔擦”一声,脖子诡异的弯折。
一个老头提着一把菜刀,双眼赤红,喘着粗气的准备过来,被陈守义一脚踢中胸口,骨骼一阵爆响,胸口整个都坍塌下来,重重的摔倒在地,再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