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透明磨砂的琉璃脸盆，雕着浮花，精致无比，杨旖调了水温，撩起一些水在嘴边洗了洗，可能想赶去些酒意，又捧起一大捧，捂到脸上，连洗了几下，许是觉得自己清醒了，便从下面檀木柜里拿出一条叠的极为整齐的白色毛巾，展开擦了擦，出了洗漱间。

“你怎么还没走？”杨旖一出来，就见肖茉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着手机，仔细的不知在看着什么，闷声说道。

“我不是说了，你吐成那样了，我还敢走？”肖茉头也不抬，神情自若的说。

“我懒得再说了，现在我要去洗澡了，我洗完出来，不想再看到你了。”檀唇抿成一条线，修眉未蹙却勾出几缕厌烦之意，杨旖踱步去了卧室。

看见杨旖从卧室出来，拿着些衣物，瞟了自己一眼，肖茉噗嗤一笑，在她身后淡淡的说：“哦”说完又看起自己的手机。

而那一笑与其说是不屑倒不如说是无畏。

房间里暖气很足，肖茉觉得有些热便脱了大衣，搭着沙发的边角上，退了拖鞋，收了腿蜷坐起来，刷起手机，浏览着邮件，邮件多是些会议和学校的讲座邀约，还有一些陌生人的心理咨询。

讲座肖茉一般不回复，多是交给nick安排，而这些心理咨询，肖茉都是耐心的一件一件的看了再亲自回复。

窗外的寒气在磨砂的玻璃上结了霜，肖茉正看得专注，洗澡间的水声，竟盖过了外面的车水马龙，声声传来，落在耳边，敲打着她一根根敏感的神经，肖茉微闭了双眼，轻咽了下喉间的不适，又重新回复起手机上看过的邮件来。

肖茉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没有丝毫的定力。

很久以前，在她第一次喝酒晕倒的那个夜晚，杨旖担心她再出事，寸步不离，就连洗澡上厕所这些事都要跟着。

肖茉：“我去洗澡。”

杨旖：“我也去！”

肖茉：“那么小的一个地方，而且只有一个淋浴。”

杨旖：“没事，我愿意和你共用一个。”

说完杨旖就拿了浴篮跟着肖茉进了浴室，宿舍六块方砖不到的洗澡间，肖茉站在边侧的角落，双手叉着腰，看见杨旖进来反锁了门，翘起樱唇，一双漂亮的眸子圆溜溜的瞪着眼前肆意的女生。

杨旖看她那样子跟一只生了气傲娇着不吃饭的小泰迪似的，弯眉嗤笑：“快脱衣服啊！不是要洗澡吗？”

“不脱，你脱吧。”肖茉拽了头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