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有时真是比丧尸还可怕的怪物!
提冉觉得自己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恶心这么恐怖的画面。
这个生前还算是人的怪物,身体现在已经和一棵榕树融在了一起,上面长满了苔癣,只有一颗头颅是露出来的,看起来就像是挂在树干上。
青绿色的脑袋上已经没有头发了,只有长了一头的细细长长的榕树气根。
两只瞪大的眼睛泛着青灰色,没有了活人生气。
好像是因为提冉砍了他的嘴,让他失去了进食的工具和攻击的工具,失去了战斗力。
此时,怪物在提冉看来十分颓废,离彻底死亡不远了。
怪物拖着超长血红色口器的嘴,时不时的有黑色的血污从那里流出,他还在挣扎,嘴中发出不间断的呜鸣声。
如果
提冉想,如果这个怪物还有做人时的理智清醒。
如果他现在还是一个人,他的挣扎呜鸣,更像是一匹孤狼,受伤的孤狼的哀嚎。
这深夜的嚎叫,惨伤中夹杂着愤怒和悲哀。
“这简直太过分了!”提冉眼神出现一抹愤恨之色,指着树上的那个似人非人的怪物,气的全身发抖。
怎么能这样呢?大家都是人!都是人呢!
提冉不思想。
确切说她不敢往下深思,那种挖掘人性的更黑暗的一面的恐惧比她在末世经历的更让人感到不安。
末世的时候,最多有人想要抢她的食物,或者因为她的强大想要杀她,让她断后做替死鬼,但从来没有眼前残忍的手段让人不寒而栗。
活生生的将人和树融在一起,活生生的将人变成丧尸!
提冉可以接受,因为外来的原因而造就的人类物种不同,却没有办法接受人类自己制造的丧尸。
这让她想到了,为了一己私欲而杀害自己父母生命又将自己关入精神病院苦苦折磨的乔一帆。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从心头涌上来,这残忍的人性,真是太令她恶心了。
司琅叹了一口气,走到提冉跟前,将提冉揽入自己的怀里。
司琅将自己手中那把唐刀从手中甩出,唐刀在空中划过一个漂亮的弧度,准确无误的砍掉了榕树上那颗悬挂的青绿色头颅,刹那间,巨大的腐臭味铺天盖地。
那棵榕树顷刻推倒在地,发黑,腐烂。
腐烂的榕树根下面是堆积的人骨和来不及消化的碎肉。
提冉再也忍不住了,她推开司琅,弯着腰就开始呕吐,想要把自己所有的恶心感觉全部从身体都吐出来。
吐到最后,只剩下干呕,嘴里面是苦涩的胆汁味。身子有些受不了的蹲了下去,加上鼻息间满是那丧尸的腐臭味,只觉得更难受。
司琅轻轻拍了拍提冉的背部,期望提冉能够好受一些。
他的手有过刹那间的停顿,然后又又好像刚刚好停顿是错觉,继续轻轻拍打提冉的背部。
为什么对提冉这么好呢?司琅问自己。
他很久很久没和人如此亲密过了。
提冉似乎和其他人一样,没什么不同,但又好像有那么一点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