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癸走进来，先行了一礼：“微臣参见陛下。”

“免礼。有什么事吗？”书儿搁下手中的笔问。

阿癸只是看着书儿，一时间不知如何开口。刚刚只想来向书儿问个清楚，却没有想到这个问题该如何问出口。眼睛从书儿身上收回，开始变得有些窘迫。

纠结了半天，再次抬起头，书儿还一脸不解的看着他。终于，他算是豁出去了：“为什么不选我？”

书儿先是一愣，他在说什么？但是瞬间就想明白了。可是这个问题怎么回答？这让书儿有些为难，阿癸真的太直接了。

“朝政上朕还需要你的帮助。”书儿找了一个很好的理由，因为一但为妃，只能风花雪月，不可以干政。

“就因为这个？”阿癸晦涩的一笑，因为他的政务能力强，所以他就没有资格做她的帝妃？

书儿的面色平静如水：“你以为呢？”

“我以为你也喜欢我。”阿癸终于明白，书儿在花园里说的那话是什么意思了。他们确实这样就挺好，关系不可能更进一步。一直以来，书儿信任他、依赖他，只因他可以在政事上帮助她。

书儿心顿时一阵悸动，为什么要把话说得这么直白？让她都无法去回避。她承认她对阿癸的感觉和别人不一样，但似乎与爱情无关。

“朕一直把你当朋友，很好的朋友，这跟喜不喜欢无关。”书儿很是果断的回答阿癸。

阿癸忽然笑了，很无力很苦涩的笑了：“微臣明白了。”调整了一下情绪，“微臣想休息一段时间，请女帝批准。”

“休息？”书儿有些惊讶，但是下一秒又明白了。随即便答应，“好吧！你想休息多久？”

“不知道，微臣想四处走走，什么时候想回大都，就到什么时候！”阿癸此刻只想走得远远的，离王宫远远的。

书儿心里也有些舍不得，但还是成全了他：“好，你什么时候想回来，就什么时候回来，不过你是雪国的臣子，你必需至少每个月给朕上个折子。”

阿癸愣住了，不解地看着书儿。书儿直视着他，眸子里透着一丝渴望。阿癸懂了，她是不希望失去他的消息。

“是！微臣遵命。”阿癸领命。

书儿的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如没有它事，你退下吧！”

“是！”阿癸退出了大殿，出了王宫，云游列国。

多年后回雪国大都，同时也带回来一位女子，与书儿极其相似。虽然书儿没有立他为帝妃，但是他却利用云游列国所学，帮助书儿治理雪国，成为雪国历史上最具影响力的丞相。据说他死前说了一句话：“她说过，朝政上需要我的帮助，我终其一生所能，协助她治理雪国，如此也是伴她一生。”

刘斯曜顿时怔住了，倏然抬眼望着书儿，眼里分明透着惊讶。愣愣的望着书儿，许久之后才扯出一个牵强的笑容，想说几句恭喜、体谅之类的话，但怎么也张不开嘴，这个戏他演不下去。

夏过忽然觉得两个人的目光都望着彼此，明明眼里都满是情意，二人却努力的装作漠然。得知贴身宫女和丈夫一起背叛，书儿还能如此。她才明白刘斯曜在书儿心里有多重要？忽然开始恨自己多管闲事，把阿癸扯出来干什么？多好的一家三口啊。觉得自己真多余，便轻轻退了出去。

书儿依旧保持着微笑，静静的看着刘斯曜。她希望他这个时候能问她一句，或者霸道的回一句：不许。

然而刘斯曜只是扯了扯嘴角，终没有开口说话。最终避开书儿的目光，低头看怀里的琛儿，心里顿时百感交集。好好的家，自己不知道珍惜，自作自受不是吗？他现在有什么资格再去要求书儿不立妃。

书儿脸上的笑容变得越来越苦涩，她在等他开口，然而他什么话都没有。那么好吧！再给彼此一次机会：“没有话要说吗？”

刘斯曜听到书儿问他，又抬起头，他的眼眶不知何时已经红了，满眼的愧疚与悔恨：“是我错在先，我能说什么？”

书儿愣了一下，心有不甘，再给一次机会：“说你想说的。”

“对不起。”刘斯曜此时能说的就只有这一句了。

“还有呢？”书儿又问，当自己这么一再问下去，她才意识到，自己根本就舍不得刘斯曜，根本就不想立妃，只是想给自己找一个不立妃的理由。

哪怕他真的跟那宫女不清不楚，但是他没有爱过那个宫女不是吗？一年多的帝王生活已经将她历练得冷静，果断，坚强。但是，面对刘斯曜时，她才知道自己也是个渴望和需要爱的小女人，她也想知道刘斯曜有没有爱过她。

刘斯曜不敢看书儿，她是要让她祝福她吗？恭喜他又多个男人疼她？他说不出口，他做不到，为什么要逼他？

倏然抬眼，有些绝望的看着书儿：“你想要我说的话，我说不出来。我此刻只想说，我爱你，我不想跟别人分享你的爱。我不想看到你跟别的男人在一起。我不想你立妃，不想……”

话还未说完，书儿一笑：“我现在还可以不立妃吗？”话虽如此绝情与无奈说，但是心里却十分高兴刘斯曜这么说，她似乎也找到一点刘斯曜爱过她的证据。

他想她只是他一个人的。这一种占有，是不是证明他心里在乎她？

“我知道不可能了。”刘斯曜心里一直苍凉。

这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不是吗？古长老以死相逼，要让书儿立妃。书儿以前可以找各种理由拒绝，而现在他和那宫女的事出来。王室成员是绝对不容许他们的女帝，为一个不忠于她的男人而违背祖制。

书儿登基以来，雪国的经济是好了许多，由于以前做公主的时候经常体察民情，也做了很多利于百姓的改革，但是，终没有太大的功绩足可以去抵抗祖制。

“以后，琛儿就跟你住吧！”书儿也不想把刘斯曜关疯掉，她还希望以后有个契机，可以给他自由。有儿子在他身边，他或许精神上有所寄托，不至于到了那一天，他已非常人。

刘斯曜刚刚绝望的眼神，瞬间变得有神彩，一脸的激动，简直不敢相信：“你让琛儿跟我住？”

“是的！我把奶娘调到沉香苑来。”书儿脸上平静若水，语气淡淡的，似乎没有一丝情绪。

离开沉香苑，书儿便诏了古长老。

“古长老，帝妃的人选，你来定吧！”书儿终于向古长老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