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行收回目光,回了神。望着容心月,轻轻坐在她的身边,用手拨弄着容心月如黑绸般的秀发。
他完全不在意容心月的蓬头垢面,衣冠不整。在他看来,这正是容心月可爱率真之处。
龙行回道:“丁家堡死伤无数,只活了,不到三分之一的丁氏族人,现由祖爷爷主持大局。丁森泽经过诊治,苏醒过来了。”
容心月的秀眸闪着得复杂的光辉。问道:“蔷薇夫人呢!”
“她死了。丁森泽醒来后,向丁氏族人讲了蔷薇夫人与他这些年做的事情。”龙行星眸盈着如水的秋波,口中娓娓叙来。
容心月忽闪着长长的睫毛,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
“真正的夜灵珠,让奎伍盗走了。……”
容心月差点跳起来,本来静如止水的秀眸,顿起波澜。惊呼道:“奎伍!就是是那夜截杀咱们的人!”
“是的,他盗走夜灵珠,打算做什么就不得而知了。当年,他假意与蔷薇夫人结婚,入赘丁家堡。后他还杀死了,原丁家堡大家长丁造,就是蔷薇夫人的父亲。她母亲也因为此事,上吊自尽的。”
龙行略顿了一下,凝视着容心月,眉宇间温存着笑意。
“后来,丁森泽买来鲸脂油点燃后,假作夜灵珠,哄骗着丁氏族人。他与蔷薇夫人建起血腥会,就是为了赚钱,来购买鲸脂油的。”
“奎伍是丁小溢的父亲!”容心月秀眸突闪精芒。
“是的,祖爷爷要带丁氏族人再次迁走。跟数百年前,他们的老祖宗一样,再次逃避灾祸而背井离乡。”
容心月想想丁家堡,丁小溢和他的母亲蔷薇夫人。就有些黯然神伤,泫然秀眸中盈着泪水。
龙行看到容心月,伤心欲落泪的样子,心里甚是不舍。突然想起一件能让她高兴的事。
“心月,品香阁给你备下了,你爱吃的菜。你都一天一夜没有吃东西了。我让春花进来,给你打扮梳头,晚上我给你点灯看!”
龙行盯着容心月,双眸闪着光彩,一副神神秘秘的样子。
“点灯,点什么灯?”容心月从伤心中回了神,面露胡疑神色。
龙行似笑非笑看着她,轻轻地起了身。站在容心月的面前,口中道:“反正不是你平时点的烛火,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说完,龙行无比亲眤地刮了一下容心月的小鼻子。容心月有些吃疼,“嘤咛”一声,嘟着香唇,面露娇嗔之色。
龙行大步流星往房间外,喊来了春花。春花已经收起哭容,虽然眼睛还是红肿着,但是已经面带丝丝笑容了。
容心月盈盈起身,整理好衣裙,轻轻地坐在梳妆台前,她正在低头思忖着。
她暗道:龙行神神秘秘说的点灯,是什么灯?还说不是平时点的烛火,那还能是电灯吗!
容心月马上狂摇脑袋,这脑洞开得有点大了。春花走了过来,关切地问道:“王妃!哪里不舒服吗?”
容心月抬头,看着烟花火石在空中绽放,她看得入神,口中喃喃道:“真美!”
龙行倏然望着她,唇边噙着温情的笑意。双眸中闪一丝深意。
她回了神,笑容潋滟如秋水,举止端庄似碧莲。盈盈美眸盯着龙行。
龙行双眸如含了春水般莹莹灼灼,温柔道:“回家吧!”
容心月两唇边都轻轻扬起,划着弧线上翘。点了点头。不过一想到丁小溢,蔷薇夫人和丁家堡,心里还是怅然若失的。
“一鸣,送王妃和南楚回七王府,好好安顿一下!”龙行回头,看着一鸣道,说到“好好安顿一下”时,龙行眸子里闪过一丝异色。
一鸣马上领了他的意思,要对南楚多加看管。一鸣低头躬身道:“是,王爷!”
南楚已听出来龙行口中的意思,心里不免打起鼓来,忐忑不安的。
容心月稍稍整饬了一下衣裙。深情的看了一眼龙行,跟着一鸣往丁家堡外走。
看到丁小溢身上布满了羽箭,像一座巨大的丰碑一样,伫立在太阳光辉里。
她突然觉得丁小溢是如此的美丽,美得像一朵野花,无人采摘,无人欣赏,它只能静静的凋零,复归尘土。
容心月又看了看蔷薇夫人的白骨手,心里涌出来一股苍凉之意。
……
回到七王府时,已经是黄昏了。南楚被一鸣带走了,说给她另做安排。
容心月只当是带到客房去了。也没有多留心。她回到房间,没有看到春花。
很快小厮就送来饭食,说是龙行一早就让他们备下来,告诉他们七王妃回来吃晚饭。
容心月问小厮,春花哪里去了,小厮说不知道。他们匆匆布了菜,就都下去了。
一桌子饭菜:富贵扣肉,避风塘大虾,鱼香鸡片,照烧鸡翅根,酱焖栗子羊肉,再配上爆汁锅贴,南瓜粥。
都是容心月爱吃的肉肉。看得她,美目乱窜着火花。也顾不上找春花了,狼吞虎咽起来。很快像风卷残云般,扫荡了一桌子美食,还饱饱得打着嗝!
容心月这一天一夜,又惊又吓,也乏累得很。她来到床上,衣裙没有换,头饰还戴在秀发上。倒头便睡。
……
容心月一觉睡到了翌日的下午,睡了一天一夜。她睁开惺松的美眸,一切都慢慢的,开始渐渐清晰起来。
她慢慢起身,突然感觉绣丝珠帘曼帐外,好像有人。容心月从朦胧中惊醒,厉声问:“谁在外面?”
“王妃,是春花!”春花已经站在外面多时了,只是低着头,抠着手指,眼圈也是红的。
“春花,我刚才找你半天,你跑哪去了?”容心月猛得打开绣丝珠帘曼帐,冲着春花道。
“王妃,你都睡了一天一夜了,还刚才呢?”春花眼含泪水,撅着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