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挚爱之物”
“并非拿去交换,而是应该守护。”
每说一句,这具扶门的莲衣身子,便向前倾倒一份,枯瘦“小殿下”的整个身子,已经跨越了雷光的禁制,门间那张狂暴作响的雷网,向外弯曲凹陷,笼罩在他身上肆无忌惮的击打跳跃。
他想要离开,却无法做到。
黑袍下溢出的潮水,在雷光之下被照耀的一片苍白,如青天白烟,袅袅而起,最终化为虚无。
那只越过雷网的手,向着门前易潇的肩头伸去,似乎想要温和的轻轻拍下,最终只能无力地消散。
枯瘦“小殿下”,语气温柔,坚定。
“不要忘记”
“要记住。永远的记住。”
连同一整件莲衣,都化为了飞灰。
飞灰四散。
雷光消弭。
易潇怔怔伸出手指,想要触摸那张雷网。
有人跌坐在地。
刹那之间回到现实。
苍穹之上有雷光闪下。
黑夜被雷光撕裂,大地一片惨白。
易潇睁开双眼,。
那道贯穿大地的雷光直到此刻才堪堪消失,整片世界的白昼骤然脱离。
他的眼前,白色的雷光依旧暂停在视网之上。
缓缓消弭之后,眼前出现了一道阴影。
那间木屋的阴影。
一切的感觉都是如此的熟悉。
易潇低下头来,不敢相信地望着自己的手指,刚刚伸出的那只手,食指指尖有着淡淡的焦糊味道,皮开肉绽,鲜血都已经被高温焚烧干净。
自己跌坐的位置。
那间木屋的门早已经重新闭上。
一切都回到了原点。
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
“你渴望力量吗?”
只可惜,与之前不相同的是,这道声音之后,并没有人缓缓走来,推开这扇黑暗之门。
木屋之内,那道声音笑了笑。
“能够在门外醒来,你就有了这个资格。”
“已经来了很多的人,他们都是来找‘这把剑’的。”
“推开门前,我要提醒你”
“想要‘剑’的话,要拿挚爱的人来换。”
屋内,似乎有人打了个响指。
跌坐在地上的易潇,看着四周的漆黑重新向着木屋内拉扯,回归。
周遭重新变成了那个雪原。
大雪茫茫。
一间木屋。
他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道身影倒在地上,紫衫散落,凌乱,目光错乱,不经意间,痛苦地望向了自己的方向。
魏灵衫。
还有一个向着她渐行渐近的狰狞儒生。
陈万卷。
行走在雪原上的时间,仿佛无穷无尽。
那个木屋,距离自己,有着无限的距离。
易潇不知道自己还要走多久。
他的道心看似平静,实则一片混乱,魂海上空的动荡,已经在他的心底激起了不祥的预感。
外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易潇摇了摇头,想要把这些杂念摒弃开来,从脑海里彻底的清除。
脑海里,始终有一个紫色的光影,像是一团扑朔迷离的火焰,微弱而稳定的燃烧。
越是想要忘记。
越是无法忘记。
那团紫色的光影越来越清晰。
像是一只蝴蝶。
在心湖内起伏,想要飞出湖水,扑闪的双翼太过沉重,于是跌坠而下,易潇以双手痛苦捂住额头,去尽力保持道心平稳。
株莲相储存的所有心法,早已经忘却,唯独对自己改变最深的《忘我尊经》,一个又一个细碎的梵文,返璞归真,流淌在血液当中,封锁在心湖上方,像是一层薄薄的金色雾气,一条又一条锁链横在心湖之上,封锁所有的动荡。
忘我
忘我
碎碎念中,那只原本即将扑闪而出,跃出心湖表面的紫色蝴蝶,双翼触碰到了《忘我尊经》的金色锁链,接触之处雷霆乍现,噼里啪啦的剧烈声响响起,那只紫色蝴蝶痛苦挣扎一下,双翼被雷光击打地粉碎,血气蒸发,在金雾之中弥漫猩红。
就此彻底坠下。
那只蝴蝶放弃了所有的挣扎。
易潇的脑海里,那团紫色光影变得模糊,变得黯淡。
“她”再也不能影响到自己的心境了。
等等“她”?
易潇有些微惘,心湖里的那团紫影,浸泡在澄澈的湖水当中,紫色的衣衫向上卷起,身躯却向下坠落。
那是一道人影。
易潇想要伸出手,去抓住她的手,金色的锁链轰然大响,交错蔓延,雷霆密布。
刹那之间回到现实。
雷光闪逝——
易潇睁开双眼,指尖因为剧烈的疼痛,猛地弹开,整个人向后跌去,砸坐在了大雪地上。
那道贯穿大地的雷光直到此刻才堪堪消失,整片世界的白昼骤然脱离,小殿下跌坐在地,双手撑在地上,伸出的那只手,食指指尖有着淡淡的焦糊味道,皮开肉绽,鲜血都已经被高温焚烧干净。
他的眼前,白色的雷光依旧暂停在视网之上。
缓缓消弭之后,眼前出现了一道阴影。
一个横亘在面前的,足够高大,使狂暴的雪气不会砸在自己面前的阴影。
是木屋的影子。
自己是何时来到这里的?
是忘我的时候?
还是?
心湖里,痛苦的记忆即将浮现,哗啦啦啦的锁链声音再度响起。
易潇再一次站了起来。
他望着这间木屋,站在阴翳之下,所有的风雪,所有的喧嚣,似乎都远离了自己。
木屋的那扇门,死死关着,门上的把手,依旧有着跳跃的雷光,还有淡淡的血腥味道。
易潇再一次伸出了手。
有一道声音,在心湖锁链的摇晃交响当中缓缓回荡。
“你渴望力量吗?”
小殿下停住了那只即将推开木屋的手。
他的手指悬停在门把之上,跳跃的雷光闪逝一下,木屋内的声音微微停顿。
“我想你是认识我的。”
那道声音带着一丝丝的沙哑,疲倦,还有苍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