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女修是月不鸠长老的亲传弟子师青青,她自愈能力极为强悍,连段嫣都比她逊色一些,她也是这拨人里恢复的最好的。
“在下也觉得恍如隔世,”段嫣笑着说道,“还未请教诸位的姓名,在下仙人峰段嫣,见过诸位师兄师姐。”
“我叫师青青,你知道的。”女修不好意思的搓搓手,她刚受伤那会就已经对段嫣自报师门了,因为那时她以为自己必死无疑,想在临死之前,让喜欢的人记住她的名字。
“我叫蓝郗泓,来自上弦门。”受伤最重的那名内门弟子说道。
“我叫金英华,来自外门的,只是个炼气九层,别嫌弃。”
“我叫薛齐,也是外门的。”
“我叫林子轩,赋门。”
“我叫宋祺珊,我,我是草药门的。”
……
十几个弟子依次报上名。
他们来自不同的峰门,无论内门还是外门,共同经历过生死总是格外亲切,这里修为最高的是林子轩,他是在场唯一一名儒修,也是他们当中年龄最大的一个,如今已是筑基巅峰,他笑言这次回去后立马闭关,因为感觉快要突破了。
“原本以为修为会倒退,没想到却因祸得福有所顿悟,真是意外之喜。”
众人又是一阵恭喜。
阴霾似乎就此散去,直到草药门弟子宋祺珊无意间的一句,“不知道我师父怎么样了”,大家才再次陷入沉默。
所有人,尤其是段嫣,此时最想知道的一件事。
荀道长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为什么突然发疯,又为什么突然无差别攻击无辜的弟子。
难道真的是段嫣气的?
{}无弹窗落霞山主峰,合欢殿。
诸道君神情肃穆地注视着王座之上的掌门,往日气氛略显轻佻的大殿,此刻鸦雀无声,死一般的寂静。
无言的沉默不断蔓延,元婴道君的灵压甚至影响到殿外守候的执事弟子,每一个人都放缓了呼吸,生怕喘息的声音太大,被大殿里的道君迁怒。
红衣披发的媚媚仙眼睛的余光扫过座下诸位道君。
“花容子呢?他不是出关了吗,人呢?嗯?”媚媚仙的声音娇媚缠绵,却不会让人心生邪念,相反,就像丝滑的绸缎下布满了淬了毒的银针,让人多了几分心悸。
诸道君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也不愿意在这个时候触掌门的霉头,长老月不鸠见没人站出来,只好硬着头皮说道,“花师弟说他新收了个徒弟,正在新鲜头上,我们这群人,他看了几百年……腻歪了,暂时不想看……”
月不鸠想起花容子说这话的表情,依然是哭笑不得,而殿内其他道君也是忍俊不禁,合欢殿沉闷的气氛似有所缓解。
在座的各位谁不清楚花容子的性格,什么“看了几百年看腻歪了”,不过是借口,他就是用这种方式向他们表达不满,嫌他们冷眼旁观,偏袒了荀道长。
可一个是朝夕相处几百年的元婴道君,另一边是并不熟悉,修为也不见得很好的普通弟子,他们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情理之中,更何况他们并没有双标,结界里也有他们的亲传弟子。
难道就你花容子的徒弟金贵?再金贵还能金贵过一峰之主的元婴道君?
媚媚仙将诸道君不以为然的表情看在眼中。
其实一开始她也很愤怒,但她和师弟花容子不同,从宗门出发,她是可以理解这些道君的做法。
合欢派三长老八门主、明争暗斗数百年,之所以现在还能平心静气的相处,还是为了宗门。
在诸位道君的眼中,门派的利益高于一切。
他们的做法看上去凉薄,事实上却是再正常不过。
想来花师弟自己也清楚,所以只是拒绝出席了这次议事,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媚媚仙没有继续在花容子的问题上过分纠缠:
“那些受伤的弟子可安置妥当?”
沧岐长老站出来说道:“个别重伤的弟子不宜挪动,现在仍在悬赏堂外打坐,余下伤情较轻的弟子,已经回到了各自的峰门,老夫已让门下弟子统计受伤人数,按照伤情的轻重,分发了丹丸以及灵石作为补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