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地抬头,入目是陆离道君似笑非笑的眼神,和上官香香半嘲半讽的目光。
荀不履也笑了,一个瞬移,他出现在自己徒弟面前,“大晚上,你跑仙人峰做什么?!”
“别的地方太吵了,弟子,弟子,弟子去仙人峰练功……”
声音越来越小,说到最后,竟连他自己又有些不相信了。
到仙人峰练功,骗鬼去吧,合欢派弟子弟子夜夜笙歌,他若真这么用功,纵然天资愚笨,也不至于是现在的水平,练功之说,想来是靠不住的。
陆离忍不住笑了,谁家倒楣孩子,竟然连谎话都不会说。
回去一定要加强自己门下弟子心理素质建设,就算做不到在元婴道君面前信口雌黄,也绝不能像面前这个软脚虾似得,一吓唬便漏洞百出。
合欢派最年轻的元婴道君花容子,纵然天赋异禀,悟性绝佳,骨龄也有五百余岁了。
现在年轻人啊,真是心里没个数,元婴道君走过的桥比这些人吃过的丹丸还多。
一个眼神,一个动作,就让人看出端倪。
既然不能做到万无一失的胡说八道,还不如早日坦白来得好。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半夜到仙人峰做什么?”
熟悉荀不履的都知道,他既已这样说,就是忍耐力已经到达极限。
“说不说,难道要逼我到仙人峰用回向咒?”
荀不履严厉地看着自己的弟子。
豆大的汗珠,从弟子的额头上留了下来,须臾,这名草药门弟子,终于精神崩溃,跪在地上使劲磕头:
“师父,弟子知错了,弟子知错了,弟子是去仙人峰采摘三更花炼药,弟子再也不敢了,弟子再也不敢了……”
上官香香听到三更花,愣了一下,看向自己门下号称遇到巨蟒袭击的弟子。
见师父看向自己。
不老门的弟子可比先前草药门的机灵多了,他见事情败露,连忙跪在地上:
“师父,弟子也是晚上采集三更花时,遭遇了巨蟒……”
陆离有些奇怪,“三更花生长在悬崖峭壁,你们为何一窝蜂跑仙人峰采摘?”
“弟子,弟子……”
这些人支支吾吾,谁也说不出来。
难道要在道君面前承认,他们到仙人峰,偷偷摘人家培育出的珍贵灵植?
陆离和上官香香不解内情,荀不履却瞬间明了。
仙人峰执事弟子张文山,虽然在修行方面悟性平平,但对于种植培育灵植颇有心得,天赋奇高。
他一心扑在灵植培育上,这些年在仙人峰栽种出了许多奇花异果。
有些灵植,甚至在他的培育下,改变了原本生长环境。
他去过几次仙人峰,每次去都感慨该弟子天赋之高,让人罕见。
更后悔自己当年因为个人喜恶,将这么一名优秀的弟子,拒之门外。
相通这个关节,荀不履忍不住冷笑,“采集三更花?说得冠冕堂皇,三更半夜偷偷摸摸,你们怕是也知道,你们采的那花,是有主之花吧。”
“怪不得那么多去仙人峰的弟子,就你们遇到了麻烦,半夜三更偷人家的灵植,被人家主人逮了个正着!东拉西扯,好生无耻!”
荀不履直接将这些弟子的行为定性为偷,语气不阴不阳,句句攻心。
听得那些偷灵植的合欢弟子又羞又愧,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
上官香香脸色难看,他又不是傻子,荀不履说得如此明白,他还有什么不懂的。
这些号称“在仙人峰遭遇蟒蛇精袭击”的弟子,其实是去仙人峰偷摘人家的灵植,结果被人家施展的神通弄晕过去。
知道偷摘灵植的也有自己门下的弟子,上官香香顿时觉得面色无光,他一生要强,却处处被花容子压一头。
如今花容子闭关,他教出的徒弟,竟然趁着仙人峰无人,跑人家地盘偷东西,偷东西也就罢了,还被人抓住了。
岂有此理,岂有此理!
一直当自己是看戏人,冷不丁被自己徒弟捅了一刀的上官香香火冒三丈。
淡定了这么长时间,他终于炸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