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见状，连忙打岔，“说起来司马仙君还是本宫的先祖，族中还有司马仙君的画像……”

司马文未听言，不仅面露恍惚，片刻，摇摇头，声音不冷不热地说道：

“如今的司马家，已经不是本座知道的那个司马家，故人已逝，如今我是方外之人，你们只当没有本座这个人好了。”

一句话，竟是撇清了和司马氏的关系。

皇后听言，也不反驳，“老祖宗所言的极是，晚辈们定不会打扰老祖宗的清修，但画像已经悬挂族中祠堂数百年，族内已成风俗，老祖宗若是真不高兴，晚辈便令族人将画像撤掉……”

“不用了。”司马文未摇摇头，“你们随意就好了，竟然已经成了风俗，就不用改了。”

皇后暗自松口气。

海平帝近日来，最挂心的事情，就是北方的战事，如今听到合欢派的荀道君亲口许诺，海平帝心中大石落下一块，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看起来神采飞扬，一副有合欢派万事足的模样。

段嫣冷眼旁观，发现无论是海平帝，还是皇后，都是极为和善的人。

无论对臣子说话，还是对荀、司两位道君说话，都非常和善。

那种和善，一骨子里带的。

一看就是平日养尊处优，无忧无虑的环境下，养出来的性子。

皇后比越国陛下看上去有心机一些，但同样来自优渥的家庭环境，所以她的心机也带着一种不谙世事的天真，勉强紧够自保。

海平帝和皇后看上去不过，事实上已经五十有余，之所以青春永驻，是因为服用了合欢派的驻颜丹。

难得两人还保持着最初的天真。

不过对于一个国家来说，这样的天真无邪，不谙世事，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段嫣作为普通弟子，因为容貌实在过于抢眼，被荀道君安排在所有弟子的最末流，他对于这种安排也非常满意。

瑶光和赳赳吃得不亦乐乎。

海平帝和皇后，一个缠着荀道君，希望这位草药门的道君再给他开一些延年益寿的丹丸，另一个不断和司马道君说话，希望对方还记得那点微博的血缘关系，可以照拂族人。

帝后都没有注意到，这些俊美弟子中，低头的段嫣。

直到宴席将散，海平帝才将视线依依不舍地从荀道君身边扯开，观察荀道君带来的那些合欢派的弟子。

鬼使神差地，他看到了段嫣。

海平帝心下奇怪，“那是仙君哪位高徒，为何一直低头不语？”

他看得正是段嫣的方向。

荀道君一愣，说道，“此为我合欢仙人峰，花容子师弟门下弟子，名为段嫣……”

还不等荀不履说完。

海平帝打翻了茶盏，“可是折花郎的师弟，大名鼎鼎的倾城公子？！”

荀道君看着越国国君眼中的狂热，嘴角抽搐，“正是。”

“快让倾城公子上前来，寡人的几个子女，天天在寡人耳边念叨倾城公子，后宫嫔妃也破爱讨论这位少年英豪，寡人要看看，这倾城公子是何等神姿！”

“陛下！”

姬陵郁终于看不下去，开口提示，“陛下，天色已晚，您该休息了。”

海平帝是一个大大大大大颜控，一旦让他看清了段嫣的脸，估计没玩没了了。

姬陵郁虽然话说得不轻不重，但言语中的意思已经非常明确了。

就是陛下别闹。

海平帝非常尊重丞相，他也知道，自己的丞相并非世俗中人，和荀不履司马文未两位仙君一样，来自修真界。

他恋恋不舍地看了眼段嫣，最终在姬陵郁的威慑中，放弃将段嫣招到面前秉烛夜谈。

海平帝并未想过，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这位东洲大陆大名鼎鼎的倾城公子。

当天晚上，荀不履清点部分弟子，跟随他前往北方战场。

首当其中，便是海平帝“觊觎”的段嫣。

热爱美人的海平帝，终其一生，都没能再有机会见到这三界第一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