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地摇摇头，“道君猜得虽不中，亦不远矣。”

见段嫣承认了，上官香香不仅没有露出幸灾乐祸的神情，反而沉下脸：

“蠢货！”

段嫣一愣，咋还骂人啊！

“蠢货！”

似没骂够，上官香香又加了一句。

段嫣瞪眼，你说谁呢？

上官香香反瞪回去，“骂的就是你！白长一张好脸，脑子里特么都是屎啊，不对，屎都比你聪明！”

“不就是死个人吗，老子和荀老头认识几百年了，他突然嗝屁了，老子比你们都难过知道吗？哎，老子当年还叫过荀老头师叔呢！一转眼，他就死了！”

“死了，死了，都死了……说不定下一个死得就是老子！”

上官香香的神色并不悲伤，可段嫣莫明觉得悲凉。

“你们才和他相处几年啊，寻死觅活的，荀老头要知道自己拼死拼活救下来的，就是那么一群鸟玩意儿，搞不好就气活了……”

说完，他咕咚咕咚，又喝了好几大口酒。

上官香香修行前，在山上做土匪。

在合欢派数百年，他外表已蜕变成清新雅致的道君，骨子里，依然是那个一身匪气的男人。

段嫣怀疑自己是个抖，他一屁股坐在上官香香身边，无比认真地说道：

“师伯，要不，你再骂我两句？被您骂过后，我觉得心情好多了！”

上官香香一头黑线，“你有病啊！”

段嫣扑哧一声笑出来，“对啊，我有病，病不轻……”

落日的余晖洒在二人身上，橘红色的光芒是那么的温暖，段嫣望着天边的斜阳，上官香香在他身边咕咚咕咚地喝酒。

过了好久，他似是醉了，伏在屋脊上，沉沉地睡去。

段嫣起身，拱手鞠躬，打算离去。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道梦呓般的低语——

“回落霞山吧。”

段嫣知道，上官师伯批准他独自离开。

……

上官香香率领一众合欢弟子离开雀城时，百姓倾城相送。

他们在城外为荀道君盖了一座庙。

感激仙人们的帮助，百姓一直将仙君送到城外。

此时的雀城，一片山清水秀、郁郁葱葱。

若非亲身经历，怕是谁也不相信。这里曾是一片肃杀的战场。

新上任的雀城守将康世杰拱手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道君，末将就送到这里。”

他身后，是虚弱消瘦的草药门弟子宋祺珊。

上官香香对康世杰还是有点印象的，知道对方是本派的外门弟子。

这是一个很有天赋的年轻人，自学成才，可惜他的身份，注定现阶段无法专注于修行。

上官香香负手而立，表情肃然：

“你们要记住，无论何时何地，你们都是合欢派的弟子，若遇到困难，记得告知宗门，每一位道君都是你们的后盾。”

“弟子明白！”

二人低头回道，声音有些哽咽。

今日一别，不知何时相见，他日相见，亦不知是何光景。

二人心里皆是说不出的怅然。

康世杰抬头，左右张望，似在寻找什么人。

“你在找谁？”上官香香好奇地问道。

“上官道君，为何没有看到段兄？”康世杰看了一圈，都没有看到段嫣的身影。

“他不欲和大家同行，昨晚便回落霞山了。”

听到这话，宋祺珊面无表情，紧绷的身体却泄露了她的秘密。

“是这样啊……”

康世杰神色惆怅，须臾，又期待地抬头，“道君，可否帮末将给段兄带个话？”

“嗯？”

“等战争结束，末将一定勤加修炼，争取早日做段兄的师弟。”

他的脸上露出对未来无限的憧憬。

上官香香心塞，又是一个想去仙人峰的小混蛋！

没眼光！太没眼光了！

想着，怒甩广袖，“你自己去说！”

丢下一脸愕然的康世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