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段喜动了动,她的胳膊从被子里露出一截,段嫣低头,看到了段喜露在被子外的手。
段喜因为服用了驻颜丹,看起来虽然有些苦相,但毕竟只是二十多岁的少妇,就算皮肤状态不好,也不会显得很老。
但她的这双手就不一样了。
这是一双怎么样的手……
怕是王氏的双手,也不会有这么多沟壑。
上面深深浅浅、长长短短的口子,有些地方已经溃烂,整双手红肿不堪,看起来格外的触目惊心。
段嫣看着连睡觉也皱着眉头,看起来非常不安的段喜,不知道是痛斥她的不孝,还是可怜她的处境。
一想到病榻上的王氏,段嫣刚刚升起的那点子同情心,又浇灭了。
她挥挥衣袖,袖风直接掀起了段喜的被子。
段喜冻得瑟瑟发抖,终于从睡梦中睁开了眼睛。
“啊——”
段喜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叫,她的床头竟然立着一个人。
段嫣早已将段喜的院子,和外面隔开,无论段喜叫的再厉害,也无人听到她的声音。
须臾,段喜适应了黑暗,她蜷缩着身体,不断向后撤,黑暗中,目光透着恐惧,“什么,什么人……”
“你是人还是鬼……”
段喜声音透着惊恐,她一边后撤,左手捏着右手的手腕,段嫣方注意到,段喜右手手腕上,带着一只细腻润泽的镯子。
{}无弹窗段嫣连飞行器都不用,施展缩地术,瞬息之间就来到了安平县县城。
也是段嫣的妹妹,段喜的住所。
“我们到了。”段嫣低头看着怀里的小奶狗,微微一笑。
黄狗团团眼中透着一些遗憾,为什么路程那么短,他还没有享受够主人的怀抱,就已经到达目的地。
半夜三更,除了花街柳巷,普通百姓家早已歇息。
段嫣的妹妹段喜夫家姓甘,多年前,夫妇二人狼心狗肺的将王氏和段大海夫妇,赶回了乡下,鸠占鹊巢,在原本属于王氏和段大海的宅子里住下,一住就是十来年。
段嫣身为修真者,加上她自己常年不在段大海夫妇身边,在爹娘都不愿意计较的前提下,段嫣这个修行的便宜结界,自然也不好意思说太多。
但段喜这个人在在段嫣这里,却没有什么好印象,至于她那个姓甘的夫君,在段嫣这里,就更是衣冠禽兽一类的人物了。
本来,段嫣对这两个人是很无感的。
偏偏两人掉包王氏和段大海的灵丹,这就触及到段嫣的底线了。
一想到病榻上的王氏,段嫣就忍不住往外冒火,这两个狼心狗肺的家伙,竟然一点良心都没有。
那个姓甘的,流的不是他们段家的血也就罢了,段喜是王氏和段大海养大的女儿,休说是尽孝,连最基本“做人”都谈不上,简直是该死。
若非修真者不能贸然对世俗界中人下手,段嫣真想劈死这两个人。
段喜的夫君并没什么本事,他出身鲁国,学得是儒学,但骨子里,却并不像儒门的书生那般知礼友善,反而学了一肚子酸腐之气,且骨子里自私冷漠,明明是高攀了段家,还总是做出一副“我郁郁不得志,你们休要看不起我”的架势。
说“凤凰男”简直是侮辱了凤凰这个词,用段嫣穿越前那个时代的话说,这就是一个直男癌晚期的无能“草鸡男”。
段嫣按照记忆中的方向,找到了昔日的“段宅”。
当年,段大海王氏这个宅子,是段嫣挑选,无论是面积还是地脚,都是相当出众的,段嫣还在里面布置了很多假山,引来一条自流溪水布阵,最大限度的保证,入住人的身体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