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又是一声惨叫。浑身湿淋淋冒着热气。
那小巧狼狈的头上被滚茶烫过的地方露出鲜红的颜色,毛发秃了一块。
看见猫儿痛苦的形容,不知怎的,柳眉妩心里就极是快活。
她仿佛把它当成是沈娴,可以肆意欺凌折磨。
沈娴竟敢警告她不许让这可恶的猫掉一根毛,可她偏要!
她不仅要让它掉毛,还要它变成一只秃猫!沈娴又能把她怎么样呢?
柳眉妩吩咐香菱道:“把这只脏猫带去隔壁关起来,胆大包天竟敢窜上桌,先饿它两天!”
到了晚上,柳眉妩总是要被猫叫声给吵醒。这也是柳眉妩厌烦这猫的原因之一。
但是以往在池春苑的时候,猫儿吃过了晚餐就会乖乖地睡了,从不喊不叫。
今晚猫儿被锁在房里出不去,它浑身都是伤,叫得比之前还要尖锐凄厉。
那猫爪一下一下挠着房门,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柳眉妩又一次被吵醒。
她让香菱去把猫拎出来,用力地摔在院子的地上。
直到最后,原本活泼可人的猫儿再也叫不出来,直挺挺地躺在地上没有了动静。
香菱过去查看,惶然道:“夫人,它死了。”
“活着的时候老想往外跑,这就是下场!不是说猫都是很有灵性吗,怎么这么蠢!要是它稍稍学会讨好我,也不会是这么个下场。”
柳眉妩不屑一顾,转身进屋,又道:“不是想回去吗,这次就成全你。”
第二天柳眉妩精神不济,与秦如凉用早膳时说起猫的事,苦笑道:“好像眉妩和那猫合不来呢,猫儿夜夜吵,好似想回池春苑去,眉妩也不勉强,昨天已经送回池春苑了。”
秦如凉闻言点点头,“送回去也好,省得它吵到你休息。”
芙蓉苑算是清静了,后来再也没听到猫叫。
然而沈娴并没有收到柳眉妩送回来的猫。她也不知道那猫怎么样了。
玉砚时常挂念,道:“那小没良心的,莫不是乐不思蜀了,这么多天也不见它回来看看。”
沈娴在桌边铺好了一张纸,捋好了笔墨。
待玉砚把药膏拿来挤了一点在沈娴的手指上,沈娴一边捻着手指闻其味,一边往纸上顺畅地写出一系列药材的名字。
好在这药膏里没有加香料,原色原味,有一股浓郁的药香。沈娴一闻便知里面添了哪些药材。
她对药物的敏感程度,已经超乎了她自己的想象。
在辩药识医这方面,她胜过了绝大多数大夫的水平。
只是写到后来,她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还有几味重要的药材,她一时难以分辨出来。
那几味药用得隐蔽,不然谁都能调制出这样药效奇好的药膏。
最后沈娴也没能闻出来,凭着她脑海里自成的一套医理体系,自己再添了几味药以代替那几味她无法识别的药。
一张纸上满满当当全是药物名字。
沈娴把这方子交给玉砚,道:“可都识得这上面的字?”
玉砚看了一眼,道:“奴婢识得的。”
“那就去拿药吧,这方子上面的,一样都不能少。”沈娴叮嘱道,“别去府里的药房,方子会报备的。”
“奴婢知道了。”
随后沈娴给了一笔银子,玉砚拿着药方就匆匆出去了。
赵氏正好端了甜汤回来,见玉砚往外走,便问:“玉砚这是上哪儿去呀?”
沈娴负着手站在门口道:“我怀念起东街铺子卖的枣糕和梅子,叫她去给我买。”
结果玉砚把枣糕和梅子买回来了,也捎回一大包药材。
赵氏知道沈娴会些医术,也不多问,自己只留个心眼儿。
只要不是对将军不利,赵氏都可以睁只眼闭只眼。
沈娴也明白,不是所有的事都能托付给赵氏去做。自己身边真正信得过的,也就只有玉砚一个。
沈娴开始和玉砚一起,把买回来的药材加以整理,然后碾磨成粉末,尝试着各种比例做成膏体。
玉砚不解道:“公主为什么突然想起做这个药膏啊?”
沈娴道:“原先剩的不够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