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眉妩和香菱均有受伤,这会儿大夫正在房中给柳眉妩处理伤势,秦如凉负手站在院子里,面色阴沉。
而玉砚此刻就跪在院中,脸上有淤青,嘴角肿破,身上有伤口,血从破损的衣料里沁了出来。
她垂着头,沉默不语。
房里一度传来柳眉妩委屈的哭声。
香菱的手被匕首划伤了,在经过简单的包扎后,便到门口来。
眼下那把匕首亦散落在地上,刀口上隐隐有血迹。
香菱本是拿着大夫开的方子,欲给下人拿去煎药。
不想抬头间恰好看见沈娴将将踏足到芙蓉苑来。香菱脸色发白,像见了鬼一样,下一刻就连忙掉头跌跌撞撞朝屋子里跑去告诉柳眉妩。
秦如凉注意到了香菱的反应,转过身来时看见了沈娴,亦是怔愣在原地。
沈娴青簪挽发,原本伤疤贯穿的可怖的脸,而今却莹白细腻,上面一丝一毫的伤痕都没有。
她又恢复到了曾经傻沈娴时才有的那般容貌。
依然清丽,但再无半分天真,眼神里幽沉冷深。
她不必要再往自己脸上贴伤疤费心掩饰自己,她那时只是想给自己行方便。
可是现在她已经生下了孩子,从今往后她只需要讨好她自己。
等柳眉妩被香菱搀扶着出来时,不可置信地看着秦如凉视线落在沈娴身上,许久都移不开双眼。
沈娴看了看地上的玉砚,又抬头看了看门前的柳眉妩。
柳眉妩踉跄两步,脸色比香菱还要难看。
为什么,为什么她费了这么大的力气,沈娴仍旧活得好好的,她的容貌还比以前更甚。
大约是以前沈娴总是露出天真痴傻的模样,让人容易忽视她的容貌;但现在的沈娴不一样,她浑身上下都透露着鲜少有人能及的理智和清醒。
沈娴眯了眯眼,发现柳眉妩是受伤的,但她身上的几处伤痕加起来还不敌玉砚身上的伤口和淤肿。
沈娴走到玉砚旁边,玉砚看见身边冷不防出现一双脚,她顺着脚往上看去,待看清沈娴的模样后,张了张口,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沈娴微弯下身去,手指轻轻拈住她的下巴,细细看着她脸上的伤,眼里寒意遍布,口中却轻声细语道:“谁干的?”
玉砚死死瞪着柳眉妩,“你的心真真比蛇蝎还要狠毒!”
柳眉妩笑了笑,得意道:“我能有什么办法,我性命垂危,是将军不惜任何代价也要为我找来药引。公主的胎衣我一次吃不完,大夫说了每日用来炖汤喝再好不过。”
“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柳眉妩冷着脸色道:“报应?我能有什么报应?从始至终,我什么都没做。
玉砚,你再不走,我便要叫人来把你打出去了。如此目无尊卑,公主平时里纵容你,我可不会!”
怎样玉砚非但不走,她反而踏进了柳眉妩的房间。
她一边走着,一边袖中掏出一把匕首,拔下了刀鞘,露出锋利的刀刃。
那匕首正是沈娴往常常备于枕头底下的。
利器在手,玉砚无所畏惧。
柳眉妩和香菱一见,脸色顿时就有两分发白。
香菱惊道:“玉砚你想干什么?你若是敢伤害夫人,将军一定不会饶恕你的!”
玉砚目露凶光道:“我不伤害她,我要杀了她!”
说罢,玉砚当即就朝两人冲了过去。
一时间,清静的芙蓉苑里响彻着女人的尖叫声。
“你疯了!你这个疯子!”
“救命啊!救命啊!快来人啊,要杀人啦!”
晨时花园里到处都是下人们在做扫洒,闻言纷纷往芙蓉苑跑去。
这时秦如凉也在去芙蓉苑的路上。
芙蓉苑闹得鸡飞狗跳,怎能不传出点动静。
有丫鬟私下里见情况不对,急急忙忙跑来池春苑通风报信。
沈娴原以为玉砚是真的忙,一上午都不曾见她的人影,却没想到听丫鬟说她是去芙蓉苑闹事去了。
玉砚提着刀想要杀了柳眉妩。
后来被秦如凉及时出现,给阻止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