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什么,摔死了算我的。”
“你不生气我就告诉你我刚刚在笑什么。”
沈娴暼他一眼,道:“我要说我不想知道,你一定憋得慌吧。你可千万别告诉我,一定要憋着,憋死你。”
苏折坐起身,闲适地理了理衣角,悠悠道:“其实这笛子……算了,我还是憋着吧。”
沈娴:“卧槽,我最讨厌说话说半句了,苏折你这是要拉仇恨吗?”
苏折笑了笑,道:“其实这笛子我吹过,我在想,不知道这算不算间接亲吻。”
他看了看沈娴黑下来的脸,又道:“是不是有些后悔,还不如不让我说呢。”
沈娴扶额:“你真的还不如不说。”顿了顿她又道,“这是不是让你很得意啊,想着都能笑出声。”
“哪有,”苏折揶揄道,“好吧,我承认,确实有一点。”
“才止一点吗?我怎么觉得你都得意忘形了。”沈娴有点反常地没有炸毛,而是笑了起来,继而忽然靠近苏折,一手抓住他的衣襟,往自己这边一拉。
苏折怔了怔,眨眼间便和她鼻尖相抵,凑得极近。
只是这次两人都没有戴面具。
他能清晰地看见沈娴眼里的琉璃色。
沈娴幽幽道:“苏折,捉弄我很有趣哦?可是看见你这么得意,我就是很不爽。”说着就低头在他颈边闻了闻。
“苏折,你好香啊。”
苏折浑身一顿:“……”
她抬眼看着他,似笑非笑低低道:“想亲吻何须那样拐弯抹角,应该像这样。”
说罢她便侧头俯唇下去,冷不防倾轧在了苏折的嘴唇上。
苏折僵在了屋檐上,沈娴在碰到他的那一刻,他的气息深沉浓烈地钻进她的鼻腔,挤压得她的心跟着砰地一下,像要炸开了。
只短短一瞬,沈娴便松开了他。
她想,她一定是被他气糊涂了。
苏折向来喜欢开玩笑,真要当真,这家伙肯定更乐在其中。
沈娴当时只想着,就不能让他这么得意。
不知怎么的,沈娴觉得他的云淡风轻里承载了太多的东西,若要是一一去解读,会沉重得让人窒息。
苏折隐藏了许多的秘密。他整个人就像是一个迷。
沈娴道:“我一个前朝公主怕这些尚且情有可原,你怕个甚?皇帝也很防着你?苏折,你到底什么来头?”
苏折收回视线,侧头看着沈娴。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衣角被风吹起,道:“阿娴,听老师的话,往后笨点好,你和小腿都笨点,这样活得久。”
一提起小腿,沈娴的心思就又被小腿给摄去了。
脸上神情有些沮丧落寞。
她苦笑了一下,道:“再笨再忠心又有什么用,贼光顾了你家,偷走了全部东西,还怕你去报复,所以得把你当贼防着。”
“某种程度上,在将军府总归比在皇宫里安全。”苏折轻声道,“这些日,你过得可好?”
沈娴道:“小腿被带走了,我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我是他娘,你觉得我会不会好?”她单手支着下巴,撇开头看向另一边,“奇怪,我怎会与你说这些。”
苏折清了清嗓,“我在宫里的时候去偷偷看了两眼。”
沈娴立刻又偏回头紧盯着他,“怎样?”
“暂且没有大碍。”他微微歪着头凑到她耳边,“你的愿望老天若是不帮你实现,我帮你实现。”
沈娴一惊,顾不上两人近在咫尺的距离,问:“你有办法让他回来?”
苏折捋了捋她耳边的发,低声耳语道:“儿子怎能离了娘。多等我几日。”
那时沈娴眼眶一热,道:“苏折,你若是真能让小腿回来,我沈娴欠你一记恩情。”
他若有若无地轻叹,“是我欠你。”
“你说什么?”
苏折挑唇笑了一下,手指拨弄着沈娴腰间的竹笛,道:“你还没告诉我,这笛子你喜不喜欢。”
沈娴低头看去,把竹笛拿在手里,手指灵活地绕转把玩,“说来你无缘无故送礼物给我,是为什么?”
“怎会是无缘无故,这是定情信物。”
这回沈娴捕捉到他眼底里的狭促之意,勾唇笑道:“我若信了你才是撞邪。”
她从腰间解下竹笛,抬手放在上空,透过月色眯眼细看,又道:“这是你刻的?”
“手艺还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