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沈娴抓着神情呆滞的玉砚转头就走。
玉砚俨然跟三魂丢了七魄似的。
苏大人……变了好多。玉砚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大概正是因为公主已经不再记得那些前尘往事,他们之间才显得这样轻松。
苏折在身后,直了直身体,若无其事地拂了拂衣角,悠悠道:“你不想知道住在这里的大夫去哪儿了吗?”
沈娴止步,回头看着他。
他挑了挑嘴角,施施然道:“你跟我去踏秋,我便告诉你。”
沈娴深吸一口气,有他这么约人不成还强约的吗?
沈娴和玉砚在前面走,苏折慢条斯理地跟在后面。
巷子里就只有这一条路,大家都走这一条路也无可厚非。
只不过到了巷子口,一辆马车横在路中间,把出口堵得个严严实实。
玉砚正要叫停靠马车的车夫把马车赶到边上去停靠,后面上来的苏折冷不防淡淡道:“玉砚,回去和崔二娘好好照顾小腿。”
沈娴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苏折一手牵住,拉上了马车。
“喂,我靠,我有说过要和你一起去吗!”
苏折一边按住沈娴一边吩咐车夫:“启程。”
玉砚眼巴巴地看着马车在她面前绝尘而去,讷讷道:“公主……你可千万要保重啊。”
虽然沈娴是被强行拖上马车的,但是玉砚相信,苏折不会伤害她的。
结果两个人出去,只有玉砚一个人回来。
一进池春苑,赵氏看见她一个人,便问:“公主呢?”
玉砚道:“公主跟朋友出去玩了。”
进了房见了崔氏,玉砚才如实道:“二娘,今日公主遇到苏大人了。”
崔氏道:“哦?那公主跟大人走了?”
玉砚有些苦闷地点点头:“苏大人让我回来和二娘一起好好照顾小腿。”
崔氏便笑道:“有大人在,你不用担心公主。到了时候公主自会回来的。”
这条街颇有些冷清,来来往往只有零星的行人。
京中的住宅区也分为三六九等,这条街附近所居住的百姓偏末等,因而远不如其他地方那般繁华热闹。
沈娴站在药铺门前,大门紧闭,老旧的门匾上沾了浮尘,角落里还布了两张蜘蛛网。
看样子,是好久没开门做生意了。
沈娴又和玉砚一起去了那大夫的住处,那是一条破落的小巷,玉砚一家家数下来,在巷子末处的那一家停下。
结果敲了一会儿门,都无人答应。
沈娴推了推院门,发现门没锁,轻易就把门推开。
她谨慎地抬脚走了进去。
里面是个不大的院子,一间客堂,两间居室,空无一人。
看看桌面上的一层灰便知,应是好些日没人居住了。
玉砚紧声道:“公主,莫不是他闻风潜逃了?”
沈娴站在客堂里环视一周,视线落在角落的地面上,那里呈现出略显模糊的暗红色痕迹,像是许久未清理的锈斑。
沈娴道:“不见得,香菱来不及去通风报信,况且这里已经好多天没人住过了。真要是闻风潜逃,居室里的东西没动过,细软也没有收拾。”
说着沈娴眯了眯眼,似笑非笑道:“况且,玉砚你站的地方原是有一滩血。”
话音儿一落,玉砚就惊叫了一声,立马跳开。
沈娴笑了起来,玉砚嗔道:“都这个时候了,公主还有心情开玩笑!”
最终两人把这小院翻遍了也无所获。
在之前的大半个月里,沈娴顾着养身体又担心小腿在宫里的情况,还没空来清算这件事。
沈娴不急于报仇,因为她知道罪魁祸首是谁,但不代表她会放任这助纣为虐的大夫逍遥法外。
看样子她这次是白来了。
但沈娴可以肯定的是,客堂里的痕迹是血不假。
或许是她来得迟了让那劳什子大夫跑掉了。又或者是他还没来得及跑掉,就被灭口了。
看那血迹,情况多半趋于后者。
只是不知道灭他口的究竟是何人。
玉砚问:“公主,我们现在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