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老奴收到将军来信了,今日晚些时候便可抵京,将军嘱咐,让公主先好生歇息,进宫事宜,等他回来了再安排。公主与将军是夫妻,理应共同进宫去面圣谢恩。”
她前脚走,秦如凉还是回来了。
那么贺悠呢?苏折呢?
沈娴眉头跳了跳,问管家:“今日我回城,你们如何得知的?”
管家一丝不苟道:“老奴也是事先收到有人送信。”
“谁?”
“这个老奴也不得而知,信上只说公主今日会至,让老奴带人去城门口迎接。”
“那城中的百姓又如何得知的?”
管家摇了摇头,也是不知道。
沈娴还是第一个会想到苏折。可是苏折被她丢在了后面,他是怎么做到提前往京城里放消息的?
苏折是怕她一个人单独回来会有危险吗?
如若无人识得她就是静娴公主,那么在入城门时,被城门口的士兵给认出,随便找个借口便能把她抓起来。
所以提前把消息传到京城里,避免了这种危险的可能性。
沈娴既然回来了,要想进宫见到小腿,也迟早是要表明身份的。
这样也好,大家都知道静娴公主回京了,那皇帝要想做个什么,反而会有所顾忌。
沈娴心里感激,苏折即使知道她回京了,也终是没有拦她。
现在秦如凉也回京了,有秦如凉带着沈娴进宫去,就多了两分稳妥。皇帝总不能明目张胆地把她怎么样。
都这个当口了,沈娴急也急不来,她便在池春苑里耐心等着秦如凉回来。
反正不是今日也是明日的事。
冬日里的天黑得比以往要早。
在入夜的时候,将军府一盏一盏亮起了灯。
大门外马蹄声由远及近。管家带人出得门口一瞧,欣喜若狂地喊道:“将军回来了!”
御书房里,皇帝正在批阅桌上堆积如山的奏折。
外面的侍卫匆匆进来报信,道:“启禀皇上,静娴公主回京了,刚刚进得城门。”
彼时皇帝身边的信臣贺放也在。
皇帝手上的折子一顿,问:“现在人呢?”
侍卫道:“她进城以后,就先回大将军府了。”
贺放在旁愠怒道:“既是她一个,为何不在城门截杀,当做朝廷钦犯乱棍打死?”
侍卫惶恐道:“此次静娴公主虽是一个人,可不知谁传的消息,早在她进城之前,城里的百姓就知道了,纷纷到城门口观望。就连大将军府也派了人来接静娴公主回去。”
如此一来,就算城门口的侍卫动了杀心,也无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置静娴公主于死地。
贺放缓了缓,对皇帝揖道:“皇上,要不让微臣派人去将军府……”
皇帝沉着道:“不急,她总算舍得回来了。不等朕去找她,她便会先来找朕的。”
他还不信,在这偌大皇城里,他对付不了一个妇道人家。
这回沈娴南下,沿途收买人心,她的呼声在江南以南那一带甚高。
如若沈娴这一辈子碌碌无为、安分守己,皇帝兴许还能网开一面。但是现在,沈娴触犯到了他的底线。
派出去的杀手几次都有去无回,这一次沈娴自己回来了,皇帝岂还能轻易放过她。
沈娴也没想到,她才一抵达京城的城门,便有数众百姓观望,将军府的管家见了她,还没来得及说上话,便眼眶湿润。
现在满城都知道,静娴公主回来了。
从前在百姓们耳朵里,所听到的都是公主痴傻、无所作为,可而今静娴公主又是平息战事、安顿难民,沿途治理洪涝、惩治贪官,引得无数百姓拍手称快。
同将军府管家随行的,还有一妈子一丫头,还有几个小厮。
沈娴甫一站定,迎面就闯来软软的小丫鬟,不管不顾地撞进她怀里,抱着她大哭。
沈娴一看,边上站着崔二娘,二娘亦是眼眶红润一脸感慨,而怀里抱着她的便是许久不见的丫鬟玉砚。
玉砚哭得凶,像个邻家小妹妹,一边淌泪一边喃喃道:“公主总算是回来了,奴婢等得花儿都谢了……以为公主再也不回来了。”
沈娴心里柔软,给玉砚揩了揩眼泪,瞅着她的小模样,还是一点都没变。
她温柔地笑笑,道:“有你们在城里,我怎么也是要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