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知道,他们拥护的不是一位娇生惯养的公主,而是担得起大任、临危不乱,且能与军民上下同心的公主。
只要能让军民心悦诚服,当真无人在乎她是男是女。
大楚不曾有过女主天下的先例也无妨,他们开创这样一个先例就是。
沈娴是大楚先帝皇室一脉,要想推翻当朝暴政,她确实是名正言顺的最合适人选。
北夏和夜梁均看在她的份上,没有趁虚而入,便说明了她统筹权衡的能耐。
沈娴与苏折单独在军营里走动时,两人垂手而行,袖摆轻轻拂动间,她悄然握上了苏折的手。
除了跪搓衣板那一晚苏折在沈娴房里留夜了,在寻常时候,两人都保持着若近若远的距离。
战事当前,静娴公主的名声正响,还不宜传出些儿女私情的事来。
眼下光是牵一下手就能让沈娴心里窃喜着,她面上却故作平静,清了清嗓,道:“他们传得神乎其神,是因为他们不知道,我身边有你。”
苏折一面与她手心相扣、手指相缠,一面道:“你这般胆大,可能很快,他们就全知道了。”
在军营里是应该避讳些的,可是沈娴没忍住。这一偷偷握住了他的手,苏折也没轻易放开。
好在一路遇到的将士都垂头恭敬有礼,没有直视。
直到霍将军演练完拳法,去军营里擦了把汗,正大步走出来时,恰好与沈娴苏折撞个正着。
霍将军眼神儿精准地落在两人相贴的袖摆下,好像空气都凝滞了片刻。
沈娴脸皮一热,就听苏折若无其事与霍将军寒暄道:“将军这么快就练完拳了。”
说完,他就主动松开了沈娴的手。
“啊,嗯,嗯,练完了。”霍将军抬头看了看天,装作什么都没看见,咕噜眼道,“这天儿渐渐热了起来,出了一身的汗。”
苏折亦看了看天,点头道:“确是天气渐热。”
沈娴抽搐了一下眼角,表示沉默。
见苏折要走,沈娴下意识就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小心翼翼地问:“苏折,你原谅我了吗?”
苏折道:“我不原谅你,不是自找罪受么。”
她低着眼,紧着声道:“那……你为什么不留下?”
苏折侧身回来,正好见她眼神四瞟,刚沐浴过后的脸颊红晕都蔓延到了耳根。他眼神一黯,道:“这里人多眼杂,我若克制些不在你房里过夜,总归于你没坏处。”
沈娴知道,眼下正逢战时,是应该恪守一点。可是她就是不想看着苏折就这么离开。
在军营里时每个夜晚她都是睡在他怀里的。
沈娴心慌意乱道:“可若是……我想让你留下呢?”
房里良久没有苏折答应。
她便有些丧气了,松了松苏折的手,道:“算了,好像这个时候我应该深明大义一点。”
只是手还没来得及垂下,就被苏折倏地反手握住。她一抬眼,就撞进了他深沉眼眸里。
苏折捉着她的手,一点点往自己腹下摸去,窄着眼帘道:“是不是方才罚你没罚够,还要我继续罚你?”
沈娴碰到了,即使隔着衣料,她也感觉到坚硬火热如烫铁。她噌地一下,整个人都在不争气地冒着热气。
苏折捉着她的手不容挣脱,又道:“如此,你确定还要继续留我?”
沈娴张了张口,说不出话。
苏折低下眼眸,看着她那微张的口唇不点而朱,他缓缓俯身下来,侧头轻轻噙住,细细品尝。
当他浅尝辄止想要抽身离开时,沈娴脑子里蓦然响起了一道声音:想。她想他留下。
遂她手臂勾上了他的腰,缠绵悱恻地回应他。
她完全没意识到,脑子里的想法已经从她的唇角溢了出来,“想,我想你留下……”
苏折一顿,下一刻径直压她上床,拂袖便挥落了两边床帐。
沈娴轻喘,寝衣被苏折扯下肩头,也不知自己在胡乱说个什么,攀着苏折,手指压着他的背脊和伤痕,依稀道:“苏折,你也可以好好感受,不要担心,你并没有失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