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娴点头道:“正是。”
“这就难怪了,我派出去的人到处都查探不出你们的踪迹,原来是一直在敌军军营里。这也不失为一个好办法,路上可以省去不少麻烦。”
酒过三巡以后,霍将军面色红润,又对沈娴道:“公主,那军营里条件恶劣艰苦,全都是莽汉,苏大人可有照顾好你?”
沈娴不禁看向苏折,见他神色淡然,便莫名心热道:“自是照顾得很好。”
霍将军又问:“可是住一个营帐?军中下等士兵通常多人挤一个营帐。”
沈娴抿了一口酒,“嗯,一支小队五至十人,挤一个营帐。”
霍将军像喝大了,话匣子一打开,就把不住门,继而又问道:“那营帐可还宽敞?五至十人一间营帐的话,能摆得下五至十张床吗?”
聊起这些军中琐事,沈娴一时嘴快,就不大意地应道:“士兵营帐哪比将军营帐,五至十张床肯定摆不下,通常都是两至三人挤一张木板床。”
苏折抬手捏了捏鼻梁,似有些伤神地低低道:“公主不用跟这老军棍说得如此事无巨细。这些他岂会不清楚。”
紧接着霍将军就又问:“哦?那公主夜里与哪个士兵挤在一处?可有让他发现公主的女儿身?”
沈娴这才反应过来,她是被这老军棍给套话了。她恨不得咬了自己的舌头。
沈娴扶额道:“霍老,你阴我?”
霍将军一脸义正言辞,“公主,臣绝对是关心公主的名节,绝没有乱嚼舌根的意思。是不是公主昨天带回来的那个小兵,我明天就去宰了他。”
沈娴抽了抽嘴角:“……不是。不过是一时权宜之计,哪里关乎名节,霍将军言重了?”
连青舟适时道:“霍将军放心,老师无论如何也不会让公主名节受损的,自不会让那些莽汉有机会靠近公主。”
随后霍将军就借口军务遁开了,让苏折带着沈娴到处逛逛以作熟悉。
连青舟运粮草到军中来,与霍将军聚到了一处。见霍将军一脸冷汗,便笑问:“霍将军,这天儿好像还没热到挥汗如雨的地步吧?您怎的热成了这副模样?”
霍将军呔了一声,道:“别提了,刚刚遇到公主和苏大人了。”
“他们怎的?”连青舟坐下来,讨了杯粗茶喝。
“我看见公主和苏大人手牵着手,”霍将军道,“幸亏我灵机一动,及时说起了这天气,不然肯定尴尬。看来聊天气无论何时都是化解尴尬的好办法!”
连青舟好笑道:“大将军,看你这汗冒个不停,我怎么丝毫没觉得你化解了尴尬啊?”
霍将军长叹一口气道:“我知道苏大人与公主关系匪浅,到底还是往这一步在发展了么。”他又问连青舟,“你可知他们发展到什么阶段了?”
连青舟道:“我很久没见他们,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思忖了一下,又道,“不过我想……应该是好到可以生孩子的阶段了吧。”
霍将军一口茶呛在喉咙里,咳嗽道:“你说啥?”看样子连青舟是很早就知道苏折和公主的事了,他却还一直被蒙在鼓里,到今天才撞见。也怪他神经大条、粗心大意,之前苏折与公主走得近些,他竟丝毫没往别处想。
霍将军捶胸顿足道:“我只道他是公主的老师,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亲近些也理所当然。却没想到两人早已萌生情愫。”
连青舟道:“虽是老师,公主与老师相差不了几岁,又没有血缘关系,若硬说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也未免有点牵强吧。可能世人会这样想,不过霍将军一向豪爽,竟也看重这些世俗吗?”
连青舟给霍将军添了茶,又道:“将军何必如此惊讶,这样不是很好么。老师满腹经纶、风华正茂,在下认为,除了老师,没人能与公主匹配。”
霍将军也不是拘泥于世俗的人,但苏折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还是知道一二的。
霍将军唏嘘道:“你看他温润如玉、君子如兰,可那也是表面,实则他是一头狼。只怕往后公主降不住啊。”
连青舟笑眯眯道:“降得住降不住往后看看不就一清二楚了么。”
霍将军就瞪了连青舟一眼,道:“我与你说这个做什么,你是他学生,当然是站在他那头的。”
连青舟道:“我纵是他学生,可从以往到今时今日,老师做的所有事哪一件不是为了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