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夏皇叹口气,挥挥手让宫人传旨去。看来舍不得儿子套不着孙子。
之前苏折与沈娴往来,那是苏折的意思。现在北夏皇明言让瑞王去陪楚君,那意义就又不一样了。
爷孙俩在寝宫里剥螃蟹吃时,北夏皇就变得十分精神而有胃口。
苏羡啃着螃蟹腿,淡淡道:“你不是病了么,还能吃这个?”
北夏皇舔舔嘴,道:“朕这个病时好时坏,这会儿又好了,不妨事的。”
这头院子里,苏羡说了去去就回来,结果沈娴等到午时也不见他回,最后没把苏羡等来,却把苏折等了来。
“在等阿羡?”
“……”沈娴抿唇不语。
苏折径直从她身边走过,堂而皇之地走进膳厅,道:“他今中午不回来了,若是没人陪吃饭,我陪你。”
沈娴道:“我又不是小孩子,用得着人陪?”
苏折道:“能有个人说说话也不错。”
但是沈娴没睡好,总感觉自己一脸的憔悴,她不太想跟苏折正面接触,要是让他看见自己的黑眼圈,一定很难看。
奇怪,她居然在意的是这种东西。
于是吃饭过程中,沈娴一直低着头。苏折给她碗里夹菜,她一直默默地吃。
饭后,沈娴想回房睡觉,转身道:“我吃饱了,你自己随意。”
结果她前脚一进去,后脚就有人跟上来。沈娴眼皮一抽,连忙转身就把苏折推到房门外。
她有些底气不足,道:“你想作甚?”
苏折笑了一下,道:“不是你叫我随意的么。”
“可我现在要午睡。”
“我也觉得有点困。”
沈娴终于肯抬眼瞪他,“你困你回你自己的房去睡。”
苏折道:“饭后,人懒,不想走回去睡。”
夜徇有他自己的心思和目的,也知道苏折不好糊弄,所以也留了这样一招。要是这些话真辗转到了苏折的耳朵里,才叫如他的愿。
那男子被带回院里,夜徇正等着他。
彼时夜徇身披华袍,挽着手斜倚在廊柱边,见得男子一身狼狈而回,不由笑眯了眼,道:“你见到了瑞王?”
男子很有些心虚。
夜徇道:“不用害怕,你是我调教出来的人,我总归是为你好,难道还会害你不成?”
遂男子点点头,道:“是。”
“他都问了你些什么?”
“为了女君后宫的事。”
“你怎么说的?”
“照实说的。”
夜徇从廊下走出来,捻了捻男子身上被水打湿的衣裳,非但不生气,反而十分和气道:“今晚你也真是心急。以往女君身边除了我以外,无人近得她身的。今晚她留你一命,已经是幸运了。快进屋换衣服吧,这样湿着容易生病。我已经让人去北夏皇那里请太医来给你看看手臂了。”
“谢六皇子殿下。”
夜里沈娴辗转难眠,满脑子都是苏折素日来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
沈娴翻来覆去地想,他不喜欢女人究竟是几个意思?他那瑞王妃到底算什么?他以前会加上一个“除了她以外”的前提,但是这次却没加,说到底她也是个女人……
这个世上除了女人就是男人,她之前还听说苏折每天都要去那些美男子的院里抓刺客……
啊,好烦!她为什么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第二天早上用早饭时,沈娴一脸精神不济。苏羡瞅了瞅她,道:“娘,昨晚没睡好么?”
“啊。”
“是想爹么?”
“啊。”
膳桌上静默了一阵,随后想起苏羡心满意足喝粥的声音。
沈娴黑着脸睨他一眼,更正道:“我想他作甚。”她吃了两口粥,又道,“今天让那些人搬离行宫,暂住到船上去。”
至于夜徇,沈娴恨不得一脚把他踹海里去。但他身份比较特殊,行宫总归比船上安全,沈娴再不待见他,也不能把他赶到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