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那韩员外家的女儿已经十六了!早些年的婚约眼看是谈不成了!”
韩鸢儿,韩员外的小女儿,江小米十三岁那年考中秀才时,韩员外带着还不满十岁的韩鸢儿前来拜谒,江小米记得初见她时,还是一个只会流鼻涕的黄毛丫头,只不过后来听人说,女大十八变,更是倾国倾城。
他与那韩鸢儿有着婚约,也是他考中秀才功名之后,家中长辈定下的。尽管江小米家中本不富裕,但是对于身负功名的江小米来说,还是韩府高攀了。
可自从一年前的旱灾后,江家破败,眼看是进学无望而来,韩府倒也没有赖账,韩员外的本意是招江小米入赘,以韩家的雄厚财力供养进学,但江小米心高气傲,被他一口回绝了。
笑话!堂堂七尺男儿,岂能入赘?若是真的这般做,自己最后一点尊严都没有了,读书人那高贵的脊梁也得被压断。
“咕咕——”七尺男儿江小米摸着他那有些咕咕直叫的肚皮,从怀中掏出一块手绢,手绢缓缓打开了,其内是一个已然被压过的烧饼。
江小米撕下一小块,有气没力地塞在嘴里,如同嚼蜡。这是昨天阿婶给的,剩下这一块他如同一个宝贝般地藏着,尽管味道差了些,但好歹能填饱几分肚子。
“若是要明媒正娶,韩员外说要三两银子,可我连饭都吃不饱,哪来的三两?”江小米又是撕下一大块烧饼,带着气愤,塞在嘴里,三两银子着实不多,但对于现在的他来说俨然是一笔巨款。
现在的江小米感觉前途渺茫,读书取仕看来是没有指望了,娘子的话没有银子也不敢多想,不止这些,若是天黑之前还不能赶到普济寺,他连自己能不能熬过今天都不敢确认。
“寄人篱下真是有损尊严!”江小米感慨着,“不过夫子当初周游七国,境遇不比我好到哪里!”想到此处,江小米甚至有点沾沾自喜,因为他认为自己此时的境遇还好上一些。
这般胡乱的想着,他离普济寺仅仅只有五里路,肚子响的如若雷鸣。江小米带着绝望将剩下的一点烧饼吞下肚,再怀着毅力走上四里路时,江小米很难过,若是自己能吃的话,他就将自己给吞了!
“铛铛——”
远处响起了浑厚的钟鸣,江小米耳朵竖起,脸色顿时变得狂喜。
“好吃的,我来了!”
“智通,去将院门关好,通知灶房早些生火煮饭,今天早点做完功课,明天一早就去化缘!”普济寺内,一脸慈祥的方丈,指着一个小和尚说道。
“好的方丈!”小和尚点了点头,施了一礼,缓缓走向寺门。
关的自是外院之门,小和尚习惯地走了过去,刚想将门合上,小和尚眼尖,一眼便看到了躺在门槛上,半死不活的江小米。
“方丈,这里有个人在门口昏倒了!”小和尚看着昏迷的江小米,一时慌了,他看到方丈还未走多远,顿时大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