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狐先是一愣,随即小跑着来到船头,一脸兴奋。
此时若不是白狐之身,她一定会为夜凡精湛的剑术拍手叫好。
夜凡一笑,缓缓拔高身形,轻轻落到了船首之上。
蹭!夜凡的双脚刚一落地,白狐便一下子窜到了夜凡的怀里,再次舔起夜凡来。
“怎么样,夜大哥的剑法不难看吧?”夜凡一边躲着白狐一边笑道。
“呜……”白狐兴奋地叫着,不断晃动着雪白的狐尾。
只要是夜凡舞的剑,它都喜欢。
“傻丫头。”手提宝剑,怀抱白狐的夜凡一边笑着一边轻点脚尖,飞身跃上船顶。
刷!跃上船顶之后,夜凡将手中寒龙剑随手插在船板之上,然后抱着白狐席地坐了下来。
“呼……”夜凡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一番舞剑下来,他胸中的烦闷之气立时一扫而光。
此时的他神清气爽,毛孔舒畅,说不出来的酣畅淋漓。
蹭!白狐从夜凡怀中跳下,小跑着转身离开。
一会功夫过后,白狐再次折返而回,嘴里叼着一个食盒。
夜凡一笑,伸手摸了摸白狐的头,然后从白狐口中接过食盒。
小昭对他的关心简直可以说是无微不至。就连晚上睡觉的时候,夜凡都能感到白狐在用嘴衔着被角为自己盖被。
这一切夜凡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她现在虽是狐身,可还是像以前那个温柔善良的小姑娘一样,只懂得关心别人,从不为自己考虑。
夜凡刚打开食盒,白狐便将头一伸,从里面叼出了一壶清酒,放到了夜凡的面前。
如今睡前饮酒已经成为了夜凡的习惯之一,不管是东瀛的清酒还是松本武吉特意为他准备的竹叶青、女儿红,他在睡前总是要喝上一大壶。
倒不是因为他有酒瘾,而是如果不喝醉的话,他根本无法入睡,满脑子都是爱妻的影子。
以前的时候,他都会用点自己睡穴的办法来逼迫自己睡去,可是这个办法对于现在的他并不管用。
如今的他灵气修为已至‘石破惊天’的境界,体内又有一阴一阳两大千年内丹,不要说是点穴,就算是给他当头一棒也不能伤其分毫。
每次他对自己点完睡穴之后,用不了一盏茶的功夫便会被游走在体内经脉内的灵气自动冲开,完全不起作用。
从那以后,他就开始用酒来麻醉自己,而且是酒劲越大的越好。
开始的时候,再烈的酒也无法让他安然入睡,酒一入体,还未融入血液便会被体内灵气自动分解。
后来他想到了一个办法,解决了这个问题。
那就是在烈酒尚未被灵气分解前,直接用灵力将酒力逼入血液之内,然后运至头脑,让自己瞬间发晕,沉沉睡去。
蒙在鼓里的小昭还以为夜凡喜欢喝酒,所以每次都会将酒壶递到夜凡手上。
夜凡一笑,拿起酒壶,打开酒塞,准备一饮而尽。
嗡……就在夜凡将酒壶放在嘴边之时,插在船板上的寒龙剑瞬间呜鸣一声,随即开始微微颤动起来!
见此情形,夜凡眉头一皱,立即放下酒壶,起身来到寒龙剑跟前。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神兵示警?
夜凡一边想着一边调动五感,敏锐地感知着周围的动向。
可是经过他一番仔细查看,并没有发现任何不妥之处。
嗡……就在夜凡纳闷之时,两道绿芒瞬间从寒龙剑剑柄上的那条银蛇双眼中激射而出,直直地投射在船顶的木板上!
哗……木板之上,一片绿光!
绿光之内,密密麻麻地排布着一大片蝇头古篆,古篆正上方,四个三寸大小的上古篆书赫然映入夜凡眼帘!
夜凡不见则以,一见之下,惊得手中酒壶砰然落地,四散开来!
“傲月……天章……”一脸震惊的夜凡看着映照在船板上的四个古篆绿字,口中喃喃自语……
{}无弹窗东海之滨。
夜。
船顶之上,一身白衣的夜凡负手而立,抬头仰望浩瀚星空。
这日恰逢农历十五,夜空中圆月高悬,光华姣姣。
皎洁清冷的月光倾洒在平静的海面之上,泛起阵阵粼粼波光。
额头带有一撮红毛的白狐安静地趴在夜凡脚下,时不时抬头看一下夜凡。
哗……哗……微微的海浪轻拍船舷,发出悦耳的沙沙声。
微风吹来,夜凡的一袭银发轻轻飘动。
从火龙镇回来之后的这段时间里,他白天聚气打坐,修炼崔子文传授给他的行丹之法;晚上船顶赏月,参悟夜铭跟他说的那些话。
夜铭让自己多赏月,自己言听计从,每晚对着明月直到深夜。
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他还是参不透夜铭的话中玄机。
月亮还是月亮,自己还是自己。
一切如旧,毫无变化。
不过尽管如此,夜凡还是对夜铭的话深信不疑。
他心里明白,夜铭所说的话乃是天机,不可直言,只能参悟。
至于何时能够参透玄机,那就要看自己造化了。
想到自己如今的进展,夜凡的表情凝重起来。
九尊神鼎之中,他已知晓两尊的具体位置了。
这本来是一件好事,可是夜凡却始终高兴不起来。
现在他面临的最大难题不是寻鼎,而是自己的力量。
没有阴阳仙人之力,一切全都是徒劳。
看着夜空中那一轮浩然明月,夜凡脑海中再次浮现出了自己和爱妻在凤鸣山凌云窟的点点滴滴。
在那时,每到月圆之夜,他们夫妻二人便会备好酒菜佳肴,到凤鸣山顶处的望月亭中把酒赏月。
喝到兴处之时,夫妻二人还会各执刀剑,对练一番。
那时明月高悬,美人在侧,洞天福地,琴心剑胆,何等逍遥,何等痛快!
可如今明月依旧,物是人非。
“江天一色无纤尘,皎皎空中孤月轮。”夜凡有感而发,口中吟道。
此时的他感觉自己就如同夜空中的那轮孤月一般,孤单、清冷、离愁,与浩瀚的星海格格不入。
“呜……”趴在他脚下的白狐听夜凡开口吟诗,立即抬头看向夜凡,轻声呜咽了一声。
虽然它现在是白狐之身,可是夜凡心中的愁苦烦闷她比谁都要了解。
夜凡见白狐呜咽,立即俯下身子将白狐抱在怀中。
白狐乖巧地趴在夜凡怀里,伸出粉舌舔起了夜凡的脸。
夜凡笑着躲闪。
如今能让他会心一笑的,除了白狐之外,再无他人。
夜凡心里明白,小昭不想看到自己忧愁苦闷的样子。
即使她现在身为白狐,也要想办法逗自己展颜一笑。
她对自己的情义,重如山,深似海。
“小昭,今天是月圆之夜,夜大哥舞剑给你看,怎么样?”夜凡一边抚摸着白狐的额头一边笑着对白狐说道。
小昭心疼他,他又何尝不心疼小昭?
他曾听小昭跟他说过,自己的前世邪月当年曾在洞府之内教她舞剑,如今明月当空,碧海生辉,自己何不重现当年情景,为小昭舞上一番,讨她欢心?
一听说夜凡要为自己舞剑,白狐的眼睛瞬间一亮!
啪嗒……啪嗒……白狐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再一次舔起了夜凡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