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涯？海角？”小环痴痴地道。

天涯远不远，海角又在哪里？

天涯不远，就在眼前，他们此刻已到天涯，他们的面前，就是一处悬崖。

陈凡放慢了脚步，可就在这时，身后那人如风般吹来，一掌打出，将陈凡的身子打飞了出去。

两人手一直紧握，小环也跟着被拉了过去。

两人抱在一起，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滚到了悬崖边缘。

“额，头好痛。”小环感觉自己后脑勺好像撞到了石头，她回头摸了摸，摸到了血。

血，不是自己的血，是陈凡的血。

陈凡的手盖在她的后脑勺上，手背被石头划开，鲜血流淌而出。

小环又哭了，她拼命地喊着：“少爷，少爷，你醒醒……”

陈凡醒不来了，他后脑虽没有撞到石头，却已经被杜玉笙一掌打昏过去。

“他没有死，我答应过你，不会杀他，就一定做到！”杜玉笙的声音依旧冰冷，没有商量的余地。

小环抱紧了陈凡，她的眼泪一滴滴落在陈凡的脸颊上。

杜玉笙又道：“最后问你一次，你跟不跟我们走？你若是跟我走，我保证陈凡以后一定活得好好的！”

小环冷笑：“呵呵。”

杜玉笙道：“你不信？”

小环轻轻抚，摸陈凡的脸：“我若走了，他真的会好好照顾自己吗？”

杜玉笙道：“这你不必担心，我可以让他永远忘记你！”

小环怔住了，竟连眼泪都忘了流。

杜玉笙又道：“你莫要忘记，他的痛苦，都是你带来的。只有忘记你，他才可以开始新的人生。以他的天赋，将来甚至会在武道一途，超越我！”

小环牙齿颤抖，她心疼地看着陈凡，难道真的要让这个一直爱着自己的少爷，忘记自己吗？

这是怎样一种痛苦？

身后，突然有人大喊：“师尊，陈凡留不得，此子天赋超凡，若是留下来，将来恐怕是个祸患！斩草要除根啊！”

那人说完之后，突然拔出剑来，一剑刺向陈凡的喉咙。

于此同时，杜玉笙猛地一挥手，一巴掌扇在那弟子脸上，将他打得人仰马翻，剑都飞向半空。

“放肆！身为我凌云宗弟子，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凌云宗一向斩妖除魔，以匡扶天下苍生为己任，陈凡虽然有错，但他年幼无知，受妖狐蒙面，罪不在他！我们岂能乱杀无辜？”

“下次谁若再说出这种不仁不义的话来，我亲自将他逐出师门！”

那一名弟子立即磕头认错：“师尊，弟子知错了，弟子下次再也不敢了，紧记师尊教诲。”

杜玉笙缓缓抬起手来，让那弟子走一边去，随即取出一瓶药水：“这是我凌云宗炼制的【忘情水】，喝下忘情水的人，并不会失忆，只会忘记他这一生最爱的女子。你若是想好了，便亲自喂他喝下去吧！”

陈凡居然还能开口说话，他的脸上沾满泥土，嘴角还挂着一抹血丝。

小环看到这里，心不由地一疼，她又变回了“小环”，看见少爷受伤，她就情不自禁地冲了过去。

她跑得很慢，每一步都很艰难，再也没有刚刚的神通。

就在她冲到陈凡面前的时候，杜玉笙抬起剑鞘，指着小环：“走吧！别忘记你说过的话！”

小环停住了，她只要再走一步，就可以看见陈凡。

可这一步，她再也跨不过去了。

她低着头，轻声道：“少爷，你走吧！你不该来的。”

陈凡一只手，用力撑着地面，肚子上的疼痛，让他腰都挺不起来：“我……我要带你走。我们不是说好的吗？等我打败冷月兮，我就娶你，我要让你成为全世界最幸福的妻子。”

这一刻，风似已静止，月色更加美妙，温暖着这一片荒凉的地带。

所有人的呼吸声，都已静止。

少年那朴素的话语，触动着每个人的心弦。

陈凡没有什么要逆天的追求，他不会大吼一声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不管河东河西，他只是想要和心爱的女孩在一起。——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可就是这么简单的心愿，为什么都那么难？

陈凡的手指掐进土壤里，因激动，手背青筋暴起。

小环泪水一滴滴滑落，她已经满足了，这一刻，她已经觉得自己是全世界上最幸福的人了。她再也不敢有更多的奢求了，这样就够了。

“少爷，你……你要幸福……”

小环再也不看陈凡，她害怕自己会再度动摇，害怕陈凡再次受伤。其实她知道，没有了她，陈凡会过得更好。

陈凡如今展露出来的天赋，将来的成就，绝对不凡。他的身边绝对不会缺少女人，那些女人，比她更加优秀，比她更加漂亮。

她想到这里，心里感觉酸酸的，眼泪流出，嘴角却扬起一抹浅笑。

就在小环转身的那一霎那，陈凡再度暴起，他用生命在怒吼，他已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握住手中的玄冥刀，不顾一切地砍向杜玉笙。

“你还不放弃吗？”杜玉笙眼中寒光一闪，准备再度出手。

斗转星移步。

陈凡的身体瞬间消失，下一刻，他竟已经来到杜玉笙的背后。

“什么！”杜玉笙大惊，这小子伤得爬不起来了，居然还能有这种诡异的速度。

“不过，也到此为止了！”想从后背偷袭杜玉笙的人实在太多了，只可惜那些人都死了。

杜玉笙毕竟是凌云宗一脉首座，在陈凡一刀斩下的时候，他身子微微一偏，移形换影，诡异的步伐仿佛瞬移，避开陈凡一刀之后。

他豁然转生，右手朝着陈凡的手臂抓去。

凌云宗弟子，一个个面露冷笑。

“陈凡还在垂死挣扎！”

“呵呵，不自量力，他一个凝丹境武者，也想抗衡我师尊仙魂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