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凡还在哭泣，他此刻倒真变成了一个懦夫，完全没有看见唐芷嫣已经身受重伤了。

“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陈凡不停地说着同样的话语，他似乎已经疯了，已经崩溃。

“为什么？不可能！怎么会这样？”百里晴雪也快要崩溃了。

“我看到的，都是假的，对不对？掌门怎么会是这样的人，杜师伯一向为人正直，王权师叔也是很好的人，娘亲也变了，变得连我都不认识了……他们……他们怎么会是这样的人？”

百里晴雪快要崩溃，她的思想理念，受到了重大的冲击。

怎么可能！

从小到大，都是在凌云宗长大的啊！凌云宗教会了我做人的道理，娘亲百里紫也告诉我要做一个善良的人，要心怀天下，为天下苍生惩奸除恶，要做一个诚实，善良，恪守道义的好姑娘！

“道义？什么是道义？这就是你们口中所谓的道义吗？”百里晴雪握紧了手中的剑，冰蓝色的剑，散发着冰蓝色的光！

凌云宗从来都是对的，百里晴雪从来不会怀疑凌云宗。

如果凌云宗杀人了，那么错的一定不是凌云宗，错的人，一定是被凌云宗杀死的那个人。

因为凌云宗的宗旨就是要诛杀妖邪，斩除邪恶，做天下第一正道！

天霜剑散发着强烈的寒光，将周围的石墙全部冰封，百里晴雪缓缓走到地牢的铁门前，她看着面前的铁门。

出了这一道门，便是背叛凌云宗了吗？

百里晴雪记得规矩，但凡被罚禁闭的弟子，私自逃离出去，便是想要逃避错误，想要背叛凌云宗！这就和犯人逃狱一样，被凌云宗斥责，严重的甚至会处死。

百里晴雪一向恪守门规，十七年来，她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和门规相违背的事情，可是这一切，仿佛都变了，从遇到陈凡的那一刻起，一切都变了。

她将剑高高举起，另一只手紧握通讯器。

通讯器里只有一个声音，那个少年无助的声音。

“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我不记得了……”

你生气啊！你快点恨凌云宗吧！你只要敢拔刀指向凌云宗，我便可将你顺理成章地杀死。

凌云宗的威严，绝不容外人亵渎！

萧峰将通讯器收好，笑容里透着讥讽：“呵呵，陈凡，你不是觉得自己很厉害吗？我告诉你，你就是个无能的懦夫！自己心爱的女人被关进九层妖塔里，你一点都不知道，还和其他女人嘻嘻哈哈，有说有笑的，玩得挺高兴啊！”

唐芷嫣又沉默了，她知道萧峰说得其他女人，就是她。

“你知道小环为了你，受了多少苦吗？”

“她看起来那么虚弱，是因为掌门抽走了她十瓶妖血，她被锁着，动弹不得，只能任由掌门抽血，你知道抽血的人是谁吗？”

“是杜玉笙啊！哈哈哈哈，就是你要感激的那个杜玉笙，哈哈哈哈，你真特么是个十足的傻子啊！”

陈凡双膝一软，竟然跪倒在地，他双眸血红，脑海里一片空白。

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为什么，为什么啊？

他突然抱紧头，用力撕扯自己的头发，疯狂地敲打自己的脑袋，为什么就是想不起来？

“陈大哥，你不要这样了，这不怪你……你已经很努力了……你不要这样了。”唐芷嫣快哭了，她想拉起陈凡，可是陈凡粗暴地推开了她，这一刻，她感觉到陈凡体表涌出一缕黑色气体。

萧峰见陈凡怒了，他心中狂笑，废物，你生气啊！你来打我啊！

“你知道这一切都是为什么吗？”

“因为你是个废物，陈凡！狐妖为了救你，才自愿被关入九层妖塔的。你这个废物早就该死了。若不是狐妖，你觉得你还能活到今天？”

“若不是狐妖愿意牺牲自己，以自身精血为代价，你根本连我们凌云宗的山门都进不了，你早就死在山脚下了！”

“你这个废物，一路上都是女人保护你，懦夫，无能的懦夫，作为男人，我都替你感到羞愧！”

“你闭嘴！陈大哥不是懦夫！”唐芷嫣怒了。

“你这种卑鄙小人，我要杀了你！”

她奋不顾身地冲了出去，红衣飘荡，施展身法，如红雀般跳动着，紫色妖月划破长空，击出一道雷电，轰向萧峰。

萧峰只是轻轻抬手，手中一股元力波动涌出，那雷电解除到他掌心中的元力时，电光瞬间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