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五眉峰微蹙,也顾不上其他,直接掀开了门帘:“雪菱,你怎么了?”
雪菱这才回过神来,眼前出现的那一切,在钱五掀开门帘的瞬间倏地消失,映在她眼帘中的,只有钱五那张焦急的脸孔。
“……没事。”雪菱心中微暖,看着钱五真切的神情,她的心底微微动了下,一种与往日不同的情绪瞬间包围了她,令她一下子静下来,那心跳也慢慢的平稳下来。
她苦涩的笑了笑,看着钱五的脸庞,他的脸庞比不得夏侯永离,也比不得白锦风,甚至连莫归都比不过,但却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磨砺与成熟,是一种怎么看都颇为顺眼的样子。
“没事的,刚才只是突然间想到了往事,有种恍然如梦的感觉罢了。”她微微一笑,安慰的看着钱五,似是让他不要担心。
钱五几不可闻的轻轻舒了口气,没好气的道:“你这丫头也会呕人,万一我说个笑话还吓到你,夫人面前可是交待不过了啊!”
雪菱似乎听过这个笑话,以前听到也只会不屑一顾,但现在仿佛有一种百听不厌的魔力,令她迫不及待的点头:“好啊,说来听听。”
钱五唇畔微弯,露出一抹浅笑:“话说有一年,在一个小乡村里,有一秀才带书童赶考。快到京都的时候,他带的秀才帽掉了。书童说:唉呀公子,帽子落地(第)了。秀才一听,不由恼了,忙说:‘不准说落地,要说及地。’书童不紧不慢的拾起帽子,帮着把帽子牢牢系在秀才的头上,然后说:‘行了,这次再也不会及地了。’”
紫蓉顿时噗嗤一笑,一时间忘记了害怕。
雪菱则弯了弯嫣红的唇,这个笑话果然是听过的,还是听公主亲口讲的,当时她们一屋子的人都笑得前仰后合,还有一个直接笑岔了气,“哎哟”着跑到外边儿去透气……
想到这儿,雪菱的神色微黯,那个笑岔了气的,还有那一屋子的人,如今还活着的,唯有四个了。
她们都死了,都是……
公主出嫁那日,她眼睁睁看着她们身首异处,在最繁盛的京都街头被刽子手一个个的斩杀,只为逼公主停下脚步,跪服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