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蒋勋走后,青杏悄声问道:“太子妃,您为何不让他一步?他人老成精,您和他这样对上,并不轻松。”
“为了他孙女,他宁可退隐,可见他对家族兴盛有多执着。”德阳冷笑,“以这样的心性,他说退隐,终是不诚心,何况如果不是他,云檀不会生死未卜,本妃也不至于流落至此,被人囚禁。他于本妃有传授之恩,亦有血海之仇!他如今想退,本妃也不容!”
青杏和素铃儿互相看了眼,素铃儿连忙上前劝道:“太子妃息怒,对小世子不好。”
德阳抚上自己的腹部,又长叹了口气,硬生生收回眼角的泪痕,淡淡地笑道:“嗯,不能动怒,他需得如他爹那般性情平和,切不可如我的脾气。”
青杏和素铃儿都笑起来:“夫人总是这样说,也不知太子殿下是个什么脾气,怎地就这么好的?”
“谁知道呢,我可是听说,太子殿下长得倾国倾城,只是脾气性情凶神恶煞,很多人都怕呢!”两个人一搭一唱的,弄得德阳说不出话来。
人老成精,见德阳沉吟不语,蒋勋就已明白她在顾虑何事。
“老朽这一生,有儿有女,孙儿成群,且绕膝而欢,已是心满意足了。”蒋勋长长舒了口气,“这个年岁,早应回家歇着,享享天伦之乐。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天下,是你们年轻人的了……”
他说得意味深长,暗喻他彻底放手,就算福泽后辈,他做到这个地步,也已无憾。
德阳复又抬眸,深深的看着蒋勋,良久,她才嫣然浅笑:“若是蒋阁老想通了,自是最好不过。只是儿孙是否能有儿孙福,也要看他们自己的选择。”
蒋勋面色微僵,这话亦是话里有话。
德阳见他面色僵硬,又笑着道:“蒋阁老您是大商的肱骨之臣,为了大商鞠躬尽瘁,着实做了不少的事,想来,这福泽定会厚及子孙的。”
蒋勋的脸色顿时煞白。
德阳说的哪里是赞扬他的话,分明是在告诉他,就算他现在退隐,之前欠下的帐还是要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