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永离摩挲着手里的黑子,啧啧叹息:“看夫人棋路就知夫人性情刚烈,足智多谋,就算输给夫人,为夫也不丢脸。”
众人又听得一阵窃笑,雪菱更是直接道:“殿下,您这分明是看自己要输了,提前找好借口吧?”
这些时日雪菱一直跟在夏侯永离身边,言语间不再如最初时那般谨慎。
夏侯永离见她如此说,便笑道:“是又如何?男子汉大丈夫,让夫人还不是天经地义的?”
德阳冷笑,见他落子,迅速跟着落子,嘴里却道:“你少说得好听,分明是棋力不继,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的体贴入微似的。”
夏侯永离啧啧的摇摇头,见德阳落子之处,不由笑道:“夫人,这棋盘之上本就千变万化,能与我对弈一二的,也唯有你罢了,咱们玩这个也无非是打发时辰,何必认真?咱俩不论谁输谁赢,为夫都开心。”
说罢,他将一黑子落到一处意想不到之处,德阳顿时瞪大了双眸,这个落子,看似自杀,却又有起死回生之力!
“唉,罢了,旧事莫提,提来徒惹伤怀罢了。”杨平的目光变得茫然悠远,他的妻子死于慈心寺,什么时候死的他都不知道。
她虽说恼他净了身,入了宫,却依然痴心跟到京都城下,削发为尼,他这一生给人为奴,也唯有她从不曾嫌弃过他分毫,也唯有她是真心真意的待他。
若非是她,他又怎会背叛旧主,为秦子月潜心谋划?
只是如今她从这世间消失,令他痛不欲生,他本以为能与她过几年相依相守的日子……
二人站在凉亭之中,看着远处的碧波蓝天,心中皆是荒凉一片。
小院中,德阳看着眼前的棋路,皱眉道:“你这个人都伤成这样了,怎地还如此费心思?”
夏侯永离躺在凉椅中,宠溺的看着她,柔声道:“下不过就直说,我相让一二,不让你面子难看就是。”
身后几个丫头顿时噗嗤笑起来,就是白锦风之流,也努力崩着脸,仰头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