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太原王瑞月

奋斗在盛唐 牛凳 5565 字 9个月前

当即“乒呤乓啷”之声不绝于耳,安抚使衙门的金银器皿,都被一扫而空。

以武三思的悭吝性子,当场被气的一阵肝儿颤,怒骂道:“你们简直是一帮土匪,无法无天!无法无天!我……我不上弹章,我亲自去到陛下面前告你们去!本官就不信了,我们大周,还没说理的地方了。”

侯思止和崔耕还没说话呢,现在转为污点证人的欧阳燕放声大笑道:“到长安告御状?你武三忠竟有这么委屈的一天呐?不知你是坐轿去,还是坐着囚车?哼哼,你府里那么多违禁之物,抓着就是一个死罪,竟然还敢威胁侯御史?真是牛不知角弯,马不知脸长。”

“唉!”

崔耕和侯思止俩人倒也心有灵犀,彼此对望一眼,俩人眼中都充满了失望之色。

他们算是听明白了,欧阳燕刚才说什么亲耳听武三忠所说云云,那都是瞎编的,为的就是要让大家搜出违禁的器物,好让武三忠难逃法网。

原因她自己刚才也讲过了,她和奸夫庄忠顺偷盗私奔罪不至死,但武三忠不死,他俩绝对难逃一死!

然而,事情哪有那么简单?

只听武三忠连声冷笑道:“不就是一些违禁器物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嘿嘿,两位御史尽管奏报上去,本官倒要看看,朝廷会不会处罚我?说不定陛下开恩,还让我认祖归宗了呢?!”

欧阳燕察言观色,就知道自己想左了,面色惨淡,不再发一言。

人多好干活,没用一个时辰,就把安抚使衙们搜完了,除了大量的违制器皿外,一无所获。

崔耕和侯思止现在也没辙了,讲了几句场面话后,不理武三忠的威胁,走向门口。

正在这时,有个身材高挑的俏丫鬟走了进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有几碗茶汤,看样子要给众人换茶。

咦?

那不是春香吗?她怎么又出现在武三忠的府上了?

崔耕顿时驻足,心生纳闷。

武三忠丢了大批的财物,此时心里正滴着血,指桑骂槐道:“谁让你进来的?本官的茶叶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是给至交好友喝得,怎么能喂了一帮土匪?”

“是,是,是……”

春香好像被吓住了,连连点头,转身就走,慌不择路下,整好撞到崔耕的身上。

哗啦

顿时托盘倾斜,几碗茶汤全部泼洒倒在了崔耕和侯思止的身上。

大唐年间的茶水和后世不同,并非是清茶,而是加了各种佐料。二人的官服顿时花花绿绿,挂满了杂物。

见他们倒霉,武三忠这才算稍稍出了一点心头恶气,乐得讥讽道:“春香,你这丫鬟是怎么干活的?怎么把两位御史的衣衫都弄脏了?成何体统!去,自己去帐房领上二……十贯钱,老爷赏你的!哈哈哈……”

这哪里是丫鬟做错了事,骂丫鬟啊?

分明就是夸她干得漂亮吗?

侯思止在长安嚣张惯了,此时又白跑一趟武府,被武三忠鄙夷奚落,哪里受得了这个气?当即就骂道:“二十贯钱?当赏?武三忠你也这点出息,抠不漏搜的尿性,活该你戴绿帽子!欧阳娘子,这顶绿帽子,你干得漂亮!”

骂了出完气,侯思止还不忘冲魂不守舍的欧阳燕,堂而皇之地竖了个拇指!

反正俩人已经撕破脸了,武三忠也豁出去了,冷笑反讽道:“本官爱民如子,两袖清风,当然不能象侯大御史那么大手大脚。您是谁啊,据说当官之前,那可是做大买卖的人,对了,卖饼起家,是也不是?那是相当的有钱啊!”

“你……你这个野种,连爹都不知道是谁的家伙!”又戳侯思止的忌讳,武三忠真是决定撕破脸皮了。

“你这个闾巷庸奴,给人做牛做马的玩意儿。你个断子绝孙的老不死!”好吧,侯思止也戳到了武三忠的旧伤口,这个伤口很疼,很疼……

“放你娘的屁,侯思止,你构陷栽赃,百年酷吏,不得好死!”

……

俗话说得好,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

这二位一互相揭短,顿时面红耳赤,吐沫星子横飞,捋胳膊挽袖子,险些动起手来。

崔耕这时候却暗暗打开了春香在泼洒茶汤之时,偷偷递给自己的纸条:七夫人房内夹层,防守严密,奴家难以靠近,应有所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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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什么来着?这就是一场误会嘛,泉州别驾张子瑞失踪案,跟武安抚使怎么可能扯上干系?”

侯思止巴不得这事儿早些了结,现在一见武三忠几乎把自己摘干净了,不由偏帮起来,颇为不耐烦地说道:“崔御史,本官知道你年轻,有冲劲儿,总想搞个大案子,好名动长安嘛!可是你总得找到真凭实据,对不?你是岭南崔青天嘛,查案肯定是行家里手。本官没念过什么书,就不搀和了,也乐得清闲嘛!”

言罢,起身欲走。

武三忠见着侯思止有意偏帮自己,心里大美,立马捡着大便宜顺杆儿爬,从座位上霍然起身,沉着脸说道:“崔御史啊,本官知道你跟我不对付!可你总不能栽赃陷害朝廷命官,不是?查案讲究的是证据确凿,不是靠假象,靠揣测滴!年轻人呐……唉,既然侯御史要走,那本官也不呆了。你崔二郎爱怎么查就怎么查,武某人还不伺候了。”

坏了!

崔耕这才意识到,自己一时冲动,竟被侯思止利用了。

本来么,按照周兴的分析,侯思止这孙子来岭南是为了避难,根本就不想这么快把案子查清。现在有机会袖手不管甚至和稀泥,他当然是要顺水推舟偏帮武三忠一把啰。

崔耕赶紧起身相拦,道:“侯御史且慢走,下官还有……”

侯思止此时心意已决,担心崔耕还有什么后招,强行打断道:“嗯?莫非你一个小小的岭南道肃政使,还想强留本官?”

“下官自然不敢!”

“不敢就滚!”

“我……”

姓侯的执意要耍无赖,崔耕眼下真没啥好办法,只能侧过身子避让了过去。

武三忠终于扳回了一城,俨然得意地嘴都咧到后脑勺去了,不迭幸灾乐祸道:“姓崔的,让你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这回后悔了吧?哼,侯御史身兼岭南道罢黜使,你得罪了他,嘿嘿,恐怕你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啰!”

随后,侯思止在前,武三忠在后,快步向前,就要走出二堂。

眼瞅着局势就要无可挽回!

张子瑞的遗孀王瑞月急了,如今自己的夫君是死是活都不知道呢,怎么这事儿就能这么不了了之?

当下她也顾不得女子的矜持,紧跑几步堵在门口,双臂大张,拦道:“侯御史慢走,我家夫君乃已故宰相张大安的侄子,门第清华,不能就这么这么不明不白地失踪了,还请侯御史为妾身主持公道!”

“嗯?已故宰相张大安?”

侯思止虽然不学无术,但自从当上侍御史之后,专门请人为自己讲解朝廷掌故,对于这位十年前的宰相还是有所了解的。

他上下打量了王瑞月两眼,问道:“张子瑞是魏州张家的人?夫人姓王,能嫁入魏州张家,嫁与已故张相爷的侄儿,恐怕身份也不简单吧?”

王瑞月忙不迭地点头道:“妾身乃太原王氏之女,侯御史若能查清夫君的下落,无论太原王氏还魏州张氏,都会记得侯御史这份人情,日后定有所报。”

唔?

这张子瑞与他的妻子竟有这般来头?

侯思止顿时态度大变,一扫之前那番晦气的脸色,和颜悦色道:“谈什么人情不人情的,见外了不是?没想到夫人出身五姓七望,真是失敬失敬。方才多有失礼之处,万望恕罪。”

最后这句可不是客套话,他竟然真的深施了一礼。

王瑞月见状,赶紧错开一步,微微一福道:“妾身可不敢当,那我夫君的事儿……”

“尊夫无故在广州城失踪,当然要查个水落石出了,其实刚才本官就是说说气话罢了,夫人莫要往心里去!”

顿了顿,侯思止摆出一副正义凛然的模样,朗声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堂堂六品的朝廷命官失踪了,本官职责所在,焉能不管?”

当王瑞月自报他们夫妇的家门之后,场中诸人的表现,不比侯思止强到哪里去。

就连天天自诩皇亲国戚的武三忠,此时都面色怔怔,俨然懵圈了。

至于梁波,那就是更神色惶惶,眼神闪躲,不知看望何处方能心安。

至于,又怎会不熟悉大唐世族五姓七望之说?

先前他初见王瑞月之时,对方年不过三十,却已为人妻,养尊处优保养得宜,气质端庄姿容秀丽,在他看来是标准的轻熟女。对他这种荷尔蒙旺盛的少年郎而言,这种轻熟女是很有杀伤力的!

当时他就觉得对方身上有股子少有的气质,这种气质是寻常大户人家难以培养出来的,他当时也在心疑王瑞月是不是哪个了不起的牛逼世族出身。不过后来他与王瑞月渐熟之后,知道对方竟然不是张子瑞的原配,而是续弦,也就打消了这个心疑想法。

理由很简单,五姓七望家出身的女儿,怎么可能会下嫁给一个小小的泉州别驾当续弦夫人?

他张子瑞又非人中龙凤,五姓七望如今是多牛逼的存在啊,怎么可能会干这种辱没望族名声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