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耕竖起拇指,赞道:“何掌柜分析的很精准,难怪买卖做得这么大,不错!”
何明远谦虚道:“不敢当,是崔长史已经将揣摩人心练到了极致啊,在下当真是佩服之至!”
“哦,原来如此!”
何忠这回才明白,总结了一句话:“意思就是说,好官面前行不通,坏官面前肯定行呗!”
崔耕和何明远闻之,皆是一笑!
“不过,通过这件事情,我倒是发现了一个奇怪的地方!”崔耕说道。
何明远问道:“什么奇怪之处?”
崔耕微微皱眉,说道:“我发现孙彦高和范光烈畏惧突厥可汗默咄的程度,出乎我的意料之外。我在想,这两个老东西是不是还暗中做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故对突厥人畏惧的如此离谱?”
“孙彦高和范光烈暗中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何明远微微沉吟了一番,最后摇头道:“这个我在定州这么些年,倒是没有听说过。会不会是崔长史您想多了?”
连何明远这个定州土著都没听说过,崔耕耸耸肩,也觉得自己应该是想多了,随后笑道:“不管了,反正留个心眼,多多堤防着这两货指定没坏处!”
何明远也道:“崔长史放心,我也会派手下人多留心,多打听,如果真有什么风吹草动的,肯定瞒不过咱的眼睛!”
崔耕嗯了一声,道:“也只能如此了!”
随后,何明远让何贵安排何府后厨,准备了酒菜,邀请了崔耕在府中吃晚饭,答谢崔长史的救命之恩。
二人喝至夜半三更,这才散了席。
……
自从何明远这件事后,孙彦高和范光烈居然出奇地消停了不少。
这两个货一下子踏实安静下来,倒是让崔耕清静了许多。他忙时,就在府衙里行使长史职权,处理一下定州的政务。闲时呢,则带着封常清和宋根海等人下去定州辖下的各个县转悠,一来熟悉风土人情,二来也算是考察下地方民生,顺便笼络一下地方县衙官员的人心。
日子过得很充实,也很平静。
光阴辗转,时光流逝,他在定州长史任上,顺风顺水地又过去了五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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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
范光烈被崔耕突然绕回来的话,给呛得不要不要的。
他一边抚额低头假装咳嗽,一边心思电转,很快他便振振有词地说道:“那啥,崔长史啊,神仙也有打盹儿的时候,更何况我等凡人。所以我等一时疏忽,错怪了何明远,也实属正常嘛!不过看到这封信,倒是提醒了范某,我记得那何大发所戴的发簪,精美异常,很像女子之物。这恰恰说明一个问题,很可能是何大发和秋红背主私通,为了长相厮守,才诬告何明远。”
难得孙彦高这回没有扮演猪队友的角色,瞬间就秒懂了范光烈的用意,帮腔附会道:“对啊,何大发这个小人头上所戴的发簪,本官也看见了。显然,何大发是想诬告何明远,这样不仅能永绝后患,与秋红长相厮守,还能检举有功,换几个赏钱花花,啧啧,这贼子的心思毒得很啊!”
崔耕知道这俩货已经开始有入局的迹象了,继续执拗摇头道:“不然不然,依崔某来看,单凭一个发簪做证据,同理,也实在太牵强了一点。这无法就证明了何大发是诬告何明远。为保险起见,我要亲审何大发!”
“就依崔长史所言。”范光烈答应完之后,便悄然拉走孙彦高,在一个角落里低声耳语了几句,听得孙彦高连连点头称好。
……
一个时辰后,范光烈率着亲信,与崔耕一起到了举报人何大发的藏身之地。
不出意外的,发现了秋红的身影。
当这两人一现身,还不等崔耕说捉拿,便听范光烈冲果毅校尉孙忠一使眼色,咳咳两声。
果毅校尉孙忠是孙彦高的族弟,当然和范光烈都是一丘之貉。
他立马秒懂了范光烈的眼神,当即大喝一声:“众军士听令,何大发诬陷忠良,当诛!杀了这对奸夫淫妇,以儆效尤!”
哗啦一下,近百府兵直接冲上前去,挥舞长刀,嗷嗷叫着“杀死奸夫淫妇”。
还不等何大发和秋红反应过来,便已经乱刀砍成了稀巴烂。
“喂喂喂,你们这是要干嘛?何大发可是重要的认证,不得伤其性命!”
崔耕口中叫的火急火燎,但双足却愣是没有移动半步,“你们真是莽撞啊,何大发不能死啊,混蛋,他是何明远里通外番的唯一人证!何大发一死,你让本官上哪儿找人证明何明远之罪?孙校尉,你怎么如此冲动啊?”
范光烈斜眼余光瞟了崔耕一眼,嘴角噙笑,尽是得意。
果毅校尉孙忠收刀归鞘,大步走到崔耕面前,跪下请罪道:“回长史大人,卑职一见着这对厚颜无耻的狗男女,便气不打一处来。弟兄们一小小心错杀了人证,卑职愿领罪!”
范光烈插了一嘴,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责难道::“孙校尉啊,你这暴脾气什么时候能改一改啊?你看吧,何大发一死,死无对证了,何明远就更无嫌疑了,你啊你,你若不是孙刺史的族弟,本参军都要好好骂上你一顿!”
范光烈这话明里是指责孙忠,暗里是提醒崔耕,孙忠可是孙刺史的族弟啊,你不能动他。同时也在提醒他,何大发这个人证死了,死无对证了,你拿什么再来查何明远里通外番的罪名?
崔耕故作妥协地叹息一口气,摆摆手,道:“罢了罢了,孙校尉起来吧,只当是便宜了何明远这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