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日里喝的酩酊大醉,以此躲避韦阿臧上床的要求,成为了整个长安城的笑柄。
……
……
其实,对于张昌宗和张易之的那点破事儿,崔耕其实早就通过后世的记载了解的清清楚楚了,打断道:“等等,咱们说得是郑愔,关二张什么事儿?”
“因为他正是二张的走狗。”卢若兰解释道:“其实二郎你出使突厥之前,张昌宗就已经入宫服侍陛下好几天了,也不知郑愔用了什么手段,竟投到了张昌宗的门下。”
“我想起来了!”
崔耕心中豁然开朗,道:“我出使突厥前,王助曾经提醒过我,郑愔这厮攀上高枝了,正在阴谋对付我。哦,敢情这个高枝就是张氏兄弟啊……咦?不对!”
顿了顿,他疑惑道:“我和二张远日无冤近日无仇,甚至连认识都不认识,他们为什么要对付我?”
卢若兰叹了口气,道:“其实二张要对付你的原因,几乎已经在洛阳众所皆知了,因为你挡了他们的路了。”
“挡路?什么挡路?”
“陛下公私分明,虽然宠信张昌宗和张易之两兄弟,却只肯给他们福贵,不肯给他们过高的官职。最后,张易之灵机一动,发现太子左监门率府正率的职司空缺,就向陛下求这个位置。只是陛下属意于你,才一直犹豫不决。”
小九儿在一边插话道:“张易之已经放出话来了,说他对这个职司志在必得!而且,只要当上了太子左监门率府的正率,就请陛下把这个衙门改名控鹤监,专门搜罗天下美少年,供陛下享乐,最后说得陛下都颇为动心呢。”
“我……”
崔耕听了这话,一口老血好悬没喷出来。不是因为张昌宗化秘谍机构为享乐机构,感到气愤,而是……控鹤监前身就是太子左监门率府,这在后世记载的明明白白,我当初怎么没想到这茬呢?
早想到这个,我才不接这个太子左监门率府副率的职司呢?早想到这个,我又怎么可能把共济会的人安插进去,以至于他们经此大难?可以说,孟小福的残废,我难辞其咎啊!
想到这里,崔耕深吸了一口气,恨声道:“这张易之也太不懂规矩了,怎么一上来就废了我的人,难道是郑愔在捣鬼?”
卢若兰苦笑一声,道:“不是郑愔,应该是张易之捣的鬼。若单单是太子左监门率府正率,他的确可能跟二郎你商量。不过……还有张昌宗看上你那两份报纸了,也想收归己有。如此一来,你不成了光杆司令了?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答应?”
嫂嫂苏绣绣轻咳一声,插话解释道:“陛下为了让张昌宗有个好名声,让他做了秘书监的监正,专门主持《三教珠英》的编纂。他得陇望蜀,又看上你的两份报纸了。”
“原来如此!”
崔耕现在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窘境,可以说,自己整好挡了二张的升官之路。
如果说,武则天以大局为重,对自还己比较慎重的话,二张可就没那么多顾忌了。说得再诛心一点,他崔二郎再是能臣干吏如何,跟二张有一文钱的关系吗?默咄再厉害有如何,顶多在边境撒野,难不成还能打到洛阳来?
所以,二张跟坑起他来,简直毫无顾忌。
又简单地人说了几句闲话之后,崔耕让众人先去休息,自己则一个人去来到了安排两百共济会成员的院落内。
仔细一清点,大部分人都是受了鞭打,虽然受伤颇重,倒是没性命之忧。
另外,还有包括孟小福在内的七个人残废了。
最关键的是,从孟小福的口中,崔耕得知,共济会秘谍统领,孟元常,陆战统领方家元等十余名高层,已经全部遇难!
说到最后,孟小福已经泣不成声,道:“郑愔那厮知道我们是您的人,收买了太子左监率府的人,给我们的饭食里下了药。他将我们一体擒拿,严刑拷打,要我们交代您的罪状。咱们共济会的人,没有一个人是孬种!主公,你可给得死去的兄弟们报仇雪恨啊!”
“主公”沉甸甸的两个字,不仅代表了荣耀,更代表了沉重的责任。
崔耕心中一凛,表态道:“二张势大,若是好言好语的跟本官商量,我也未必不能息事宁人。但是……出了人命了,那讲不了说不起,血债唯有血来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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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来!”
“喏!”
郑愔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还站着五十名甲士呢。随着他一声令下,就有二十名甲士快步跑向了旁边的小巷内。
不消一会儿,一辆,两辆,三辆……总共是二十辆大车从小巷中鱼贯而出。这些大车都用黑色的幕布遮掩,也看不出里面是什么东西。
崔耕沉声道:“姓郑的,你究竟想捣什么鬼?”
“崔著作一看便知,来人,掀开来!”
“喏!”
呼啦啦,漆黑的幕布折开,大车上的物事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崔耕稍微一扫,就不由得睚眦欲裂,咬牙切齿地道:“郑愔,你怎么敢?!”
却原来,每辆大车上都躺着十名五花大绑的男子,人人衣衫褴褛,甚至上面沾满了黑红的血迹,很显然是受尽了酷刑。
第一辆大车上的人崔耕看得分明,有一个小伙面目英俊,一双眼睛咕噜噜乱转,透着那么机灵。不过可惜了,他的一双小腿已经不知去向!
其人正是共济会秘谍统领的孟元常亲侄子孟小福,想当初,就是他假扮青云子,忽悠了苏宏晖的老婆郑四娘。万没想到,他竟然会遭此大难!
在孟小福的身边还有一个个熟悉的面庞,张老三、王胖子、郭豁嘴,曹大牙……都是共济会的得力干将。这些人虽然没残废,却同样也也受创不轻。
很显然,这十辆大车上装载的,正是太子左监门率府的两百临时工!
郑愔似乎很满意崔耕的表现,得意道:“本官怎么不敢?实不相瞒,如今我也是太子左监门率府的副率了。惩罚几个不听话的下属,岂不是理所应当?”
“你是太子左监门率府的副率?”崔耕微微一愣,道:“那本官即将为太子左监门帅府的正率,岂不马上就是你的顶头上司了?”
我的顶头上司?你想得美!”郑愔冷笑道:“本官今天来就是告诉你崔二郎,趁早赶紧把太子左监门率府的职司辞了!要不然,这些人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随后,高昂着脖子,挥了挥手,道:“咱们走!”
“喏!”
郑愔带着甲士们施施然离去。
崔耕仅带着封常清、宋根海、周兴和黄有为以及莫小星,总不能在光天化日下重重护卫中把郑愔怎么样吧,只得放狠话道:“姓郑的,你等着,咱们有账不破算!我就不信了,你比契丹孙万荣还厉害?”
郑愔陡然驻足,头也不回地道:“那可不一定,崔著作有什么手段的话,尽管使出来!”
吱扭扭
直到此时,崔府才中门大开,在茂伯的带领下,崔府内的仆役们迎了出来。
“恭迎崔大人回府!”
“起来吧!”
崔耕一边亲手把茂伯扶起,一边低声道:“洛阳是不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变故?怎么郑愔这厮竟如此嚣张?”
不怪崔耕如此疑问,就算他崔耕的名号不好使,难道拉达米珠的名号也不好使?如今突厥势大,就是武则天也得给予自己必要的尊重啊,怎么郑愔好像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似的?
“唉,此事实在是一言难尽啊!”茂伯摆了摆手,下意识地往四下里看了一眼,回道:“郑愔这厮现在别说惹不得,就是连说也说不得,二郎快往里边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