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连李峤和苏味道两位宰相都投靠二张了,苏瑰何德何能,敢跟二张死扛啊,顿时一阵犹豫。
李休虽然心高气傲,不惧二张。但是一来,苏瑰一怂,他有劲儿也使不上。二来,他和张氏兄弟非但远日无冤近日无仇,还有着共同的敌人崔耕,又何必枉做这个小人?
李休眼珠一转,道:“卢藏用到底是想杀崔著作,还是想杀庐陵王,一时之会儿的,也辨不明白。不过,本公子以为,有件事是非常清楚的。”
苏瑰适时搭茬道:“什么事?”
“那就是崔耕心怀叵测!”李休往四下里看了一眼,循循善诱道:“大家请想,崔著作怀疑卢藏用也不是一天的两天了,他的那些手下简直尽人皆知。那么……他为何一直对卢藏用姑息养奸呢?有没有可能,他想要顺水推舟,趁机刺杀庐陵王!
其实崔耕当初留着卢藏用,一是,当时周兴还没查出确切的证据。另外一个,也确实有着反利用卢藏用,查出幕后主使的心思。
但现在被李休这么一解释,可就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对啊,崔著作既然怀疑卢藏用,又为何准许卢藏用给庐陵王倒酒?”
“依我看啊,说不定他是将计就计,趁机给庐陵王的酒里也下了毒!”
“即便并非如此,说崔著作居心叵测,乐见其成总不是假的。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
众人阵阵嘀咕,看崔耕的目光,开始意味深长起来。
李休趁机道:“苏长史,如此看来,崔著作意欲谋害庐陵王的嫌疑,仍未解除。不如先派人把他关押起来?”
“嗯,此言有理!”
苏瑰和李休对视一眼,都露出了奸计得逞的笑容——虽然出了卢藏用这么个小插曲,但是最终,还是把话圆回来了。
待会,只要那几个“义愤填膺”的人士动手,此事就算圆满解决。
嘿嘿,任你崔二郎有通天的本事,庐陵王之死,就是你最大的破绽,你就任命吧!哈哈!
然而,他们的笑容并没有持续多久。
只听崔耕朗声道:“且慢!苏长史、李公子,你们这么着急治本官的罪,真令人费解啊,小心引火烧身!”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崔耕道:“两个意思,其一,本官绝无伤害庐陵王的意思,不信的话,你们往这看!”
“啊?”
人们顺着崔耕手指的方向望去,不禁齐齐惊呼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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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重润闻听此言,似乎颇为诧异,问道:“到底是什么证据?”
李休胸有成竹地道:“崔耕要毒杀庐陵王,万没有把自己也毒死的道理。现在庐陵王的酒已经喝了,他自己的酒却还没动。咱们验一下,他那杯酒究竟有没有被下毒不就得了?”
苏瑰马上就附和道:“对啊,崔耕的酒和庐陵王的酒,是从同一个酒坛里面倒出来的。如果崔耕的酒里面没毒,庐陵王的酒里面有毒,那岂不就说明这毒确实是他下的?”
“有道理啊。”
“李公子所言甚是!”
“到底崔著作是不是真正的凶手,一验那杯酒便知。”
……
在场的众人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接下来的事儿就简单了,有人牵过一只狗来,让那狗混着菜肴,将崔耕的那杯酒吃掉。
不消一会儿,那只狗就倒伏余地,七窍流血而亡。
“怎……怎么这狗会死了?”李休目瞪口呆。
他心中暗想,我特意布了这么一个局,最精华的就是这一步——所有人都觉得是酒里有毒,其实是庐陵王用的酒杯有毒。但怎么现在,崔耕的酒里也有毒了呢?
宋根海得理不饶人,笑吟吟地道:“既然狗死了,那就说明我家大人是清白的。我说得对不对啊,李公子?”
“我……”李休无言以对,只得把求救的目光投香了苏瑰。
苏瑰也没辙啊,转移话题道:“既然不是崔著作下的毒,那就是这归仁酒楼有问题。来人,把归仁酒楼的掌柜、伙计……”
“不必了!”崔耕伸手一拦,道:“本官可以肯定,这下毒之事,和归仁酒楼的掌柜和伙计们无关,因为……本官知道是谁下的毒!”
“谁?”
“卢藏用!”崔耕笃定地道:“大家难道忘了吗?刚才除了本官接触过那个酒坛外,还有卢藏用。既然凶手不是我,自然就是他了!”
可不是吗?刚才卢藏用主动请缨,给庐陵王倒酒的时候,曾经袍袖一展。现在想来,他的所作所为的确非常可疑。
苏瑰马上就大手一挥,道:“来人,把卢藏用抓起来!”
“庐陵王酒里的毒,真不是我下的啊,凶手肯定另有其人!”卢藏用大声辩解。
啪!啪!啪!
宋根海走上前去,恶狠狠地抽了卢藏用三个大嘴巴,道:“不是你下的毒,还能是谁下的?告诉你,当初你想借机混在大人身边的时候,就已经被我们识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