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老臣有本启奏!”正在武则天为难之际。忽然不远处,有个慷慨激昂的声音响起。
武则天扭头一看,原来是自己新提拔的宰相韦巨源。
女皇陛下当然是全场的焦点,事实上,她刚刚一带着张昌宗等人找崔耕,就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
武则天道:“韦相有本尽管奏来。”
韦巨源把袖子一拂,指向张易之身后躬身而立的宋霸子、张由等人,道:“哼,什么永祥布庄的老板,张舫的东家,说穿了,不就是一些商贾贱类吗?此等人物怎能出现在陛下宴请重臣的宴会上?臣请陛下将他们摒退!”
张昌宗又惊又怒,道:“他们虽是商人,却也是本官的朋友,带着他们参加宴会,有何不可?陛下都没啥说,姓韦的,你这不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吗?”
韦巨源正色道:“是不是你的朋友本相不管,张常侍,我就问你一句话,他们是不是商贾?”
张昌宗张了张嘴,最终无奈,道:“是!”
韦巨源转向武则天,继续大声道:“既然果是商贾贱类,还请陛下秉公而断,将其摒退!”
“还请陛下秉公而断。”群臣纷纷跪倒。
其实,张昌宗带着宋霸子等人前来,确确实实是坏了规矩了、大家都是朝廷重臣,怎么可能和一个商人平起平坐?
这是官员的集体意识,无关派系。
功夫不大,群臣们就跪了一地,包括宰相李峤和苏味道,甚至包括诸位武姓亲王。
这么多人的意志,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是用来逼宫也够了啊!
武则天颇为无奈,最终微微点头,道:“把他们轰出去!”
“喏!”
当时就有四下里护卫的甲士们应了一声,齐往上闯,将宋霸子等人乱棍赶出!
“哎呦!哎呦!哎呦呦”
宋霸子等人的人的惨嚎声不绝于耳,疼在这些商贾的屁股上,却是烧在张昌宗的脸上!
他暗暗下定决心:崔耕崔二郎,某与你势不两立!我就不信了,妲己能把纣王忽悠得把比干都杀了,我张昌宗枕头风连吹,难道就不能让你抄家灭族?你等着吧,嘿嘿……你的好日子……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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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昌宗所指之人非是旁人,正是大名鼎鼎的宰相苏味道!
事实上,其他人也纳闷啊,这苏味道怎么敢第一个带头讽刺张昌宗?他不是从不得罪人,人称苏模棱吗?
还有更关键的,在此之前,几乎所有人都认为,苏味道是张昌宗的人啊!
“啊?”
苏模棱自己好像也被自己的行为吓了个不轻,赶紧捂住嘴,道:“六郎,你听老夫解释啊,我不是想讽刺你,是因为这事儿是以我为主角,一时没忍住。”
然后,又跪倒在武则天面前,涕泗横流,道:“陛下,老臣岁数大了,这脑筋一时没转过来,还请您大人有大量,开恩啊!”
言毕,“噗通噗通”连磕了几个响头。
事到如今,武则天能怎么办?总不能因为堂堂宰相听了个笑话笑了,就治他的罪吧?就算商纣王都不可能那么干啊!
她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道:“苏相何罪之有?起来吧!”
“多谢陛下,多谢陛下!”
苏味道又磕了几个响头,像个犯错的孩子似的,闪在一边。
不好治他的罪,崔耕的罪就更不好治了,再者,武则天还指望他弥缝武李二氏之间的关系呢,现在把他治罪又有何用?
想到这里,她问道:“诸卿可吃喝好了?”
“吃好了,多谢陛下厚赐。”
“吃好了诸位不必着急走,大家可以玩乐一番。围棋、双陆、象棋、扑克,朕这里应有尽有哩。”
女皇陛下让大家玩儿,谁敢不玩儿啊?其实说白了,这年头的“玩儿”,无论何种方式,最终都会落到是赌博上面。
赌场无父子,功夫不大,袭芳园内顿时热闹喧嚣起来。
忽然,武则天、张昌宗、张易之带着几个生面孔起身,来到崔耕的面前,道:“崔著作,咱们玩儿两把如何?”
“玩什么?”
张昌宗道:“当然是玩双陆啊,上次一败之后,我可是不服得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