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这么个好机会,可以借机找二张的麻烦,简直是想瞌睡遇到了枕头。
当即,就有十几个人道:“杜兄慢走,小弟愿附骥尾!”
他们这一去,本着“法不责众”的仗恃,众人纷纷跟上,出了牡丹园,直奔端门而来。
与此同时,梁王府内。
武崇训快步走入书房,禀报道:“父王,这杜暹还真是个人才,真把那些贡士们鼓动出来了!”
“好!”武三思一拍大腿,道:“陛下年纪越大,越爱惜羽毛。出了这么大的事儿,怎么也不能把三百多贡士都宰了吧?既然不能宰贡士,那就只能宰崔英。张昌宗这回可算是折了一条臂膀,灰头灰脸。”
“那事成之后,咱们该给杜暹谋个什么官职呢?”
“你傻啊!”武三思恨铁不成钢地道:“给他谋了官职,那不就把张昌宗的怨恨,引到咱们的身上引了吗?”
“那您的意思是……”
“为父撺掇张昌宗和李显斗,就是想鹤蚌相争渔翁得利,可不是想把自己搭进去。现在我出手对付张昌宗的心腹崔英,也是因为张昌宗最近的风头太胜,李显快顶不住了,而不是对李显有什么好感。所以……事成之后,你赶紧找个机会,把这杜暹宰了,让张昌宗去找李显的麻烦。”
“父王英明!不过……”
“不过什么?”
武崇训皱眉道:“您想没想过另外一种可能,杜暹非但没有告成御状,还把咱们供出去?”
武三思笃定道:“不可能,绝不可能!”
武崇训若有所思地道:“孩儿也觉得不大可能,但总觉得有什么不对的样子……对了,如今子时已过,金榜定然已经公布,孩儿想亲自去看看。”
“去吧,去吧。”武三思也被儿子的话,说得一阵心里发毛,道:“小心无大错,你去看看也是一件好事。不过,看可是看,但不到万不得已,不得表露身份。”
“是,孩儿理会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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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久视二年,二月二十八。
虽是初春,但晚间的寒意依旧逼人,再加上天黑无月,长安城绝大多数人,早已上床就寝。
但是,此时的牡丹园内,却是无人入睡。
无它,与后世不同,这武周年间的科举放榜时间,却是在知贡举阅完卷后的第二天凌晨。
现在问题来了,洛阳城内有宵禁,既已张榜,却不知晓自己有没有被取中,这其中的煎熬,真是令众贡士百爪挠心。
按照惯例,贡士们必须等到五更天后,宵禁结束,才能前去观看榜单。
那时候,端门之前,人山人海,众贡士大多数人是挤不到榜文之前的,自有好事之人高声念诵榜单。所以,这个过程,又叫“听榜”。正所谓:“桂苑五更听榜后,蓬山二月看花开”。
然而今晚,却有一人,想打破这个惯例。其人正是被崔耕狠狠羞辱过的濮阳杜暹。
此时,他已经经过串联,将三四百寒门之士,集中在芳华园内。
四周火把通明,杜暹的精神也颇为亢奋,抱拳拱手,道:“诸位,大家都认识我吧?在下姓杜名暹,濮州濮阳人氏。我当初在龙门宴上冲撞了知贡举,这次科举必定落败无疑。不过,我说这些,并不是想发什么牢骚,而是想问问你们,自觉自己这次能考中吗?”
当即人群中就有人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不看到榜文,谁能知晓?”
杜暹连连冷笑,道:“你们不知道?我知道!龙门宴中,李林甫马屁拍的好,就被称为栋梁之材。崔英的取材标准,岂不是昭然若揭?你们怎么可能中?凭什么中?”
人群中有人不服气地道:“那也不尽然吧。崔考功还特别欣赏张九龄呢。此人之才,众所公认。你凭什么说我们全无希望?”
“哼哼,张九龄?”杜暹又是连连冷笑,道:“人家张九龄的曾祖父张君政,曾任韶州别驾;祖父张子虔出任过窦州录事参军;父亲张弘愈现为卢县县丞,岂是你一个平民百姓能比的?另外,谁知道张九龄被崔英看中,到底是因为他的才华,还是因为他的银子?”
“那只是你的猜测之言。”
杜暹眉毛一挑,道:“好,猜测之言,那我就再猜测一番。大家可知,崔英得官的恩主是谁?”
“张昌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