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香儿道:“当然不仅仅是这一件事。崔相,你听过《桑条歌》没有?”
崔耕若有所思地道:“《桑条歌》在大唐建立之初广为传诵,其有“桑条韦也,女时韦也乐。”之语。太子妃莫非指的是这个?”
“你果然知道?”韦后颇为兴奋地道:“当初你根据歌谣,算出了我周军之败,算出了阎知微的命运。现在,这个《桑条歌》,是不是预示着我能女主天下?”
才怪!
崔耕清楚地明白,韦后的才能别说武则天了,是之太平公主都大大不如,根本不可能当女皇帝。在历史记载,《桑条歌》不过是她为了自己当女皇,故意牵强附会之物,绝称不什么有效的谶言。
崔耕摆了摆手,道:“微臣可以肯定,桑条歌和太子妃您没有半点关系。”
“你……”韦后冷笑道:“这回崔相可是看走了眼了,《桑条歌》不仅有一首。最近,长安城内,流传着十几首《桑条歌》,首首都与本宫有关。”
武三思接话道:“崔相不信的话,可以打听打听。这些歌谣都词古雅,意指韦氏女主当国。”
崔耕嘴角微翘,道:“这可真是有意思了呢……”
韦后和武三思说得再言之凿凿,也吓不倒崔耕。相反地,他眼珠一转,已经基本看穿了事情的真相。
他心暗想,在历史记载,确确实实,是有十余首《桑条歌》突然出现。不过,那是在李显登基之后,郑愔为了讨韦后欢心而做。
可能是因为自己蝴蝶效应的缘故,致使这十首《桑条歌》提前出现了。
当然了,郑愔现在的目的,肯定不是派韦后的马屁,而是要让韦后做出错误的判断,成为李显的猪队友。
韦后的“得志便猖狂”众所周知,当初李显刚登皇位,立足未稳,她要李显十分不合规矩地封赏自己的父亲韦玄贞。
现在,韦后认为自己“天命所归”,自然也可以做些快意事了。
对于武三思来讲,不管信不信,他也得装作信了。道理很简单,二张虽无当皇帝的希望,却有怼死李显的可能。若是果真因为韦后的缘故,李氏皇族被二张弄得元气大伤,他有渔翁得利的可能。
现在,事情的关键,在于赶紧把韦后给抽醒。
想到这里,崔耕微微一笑,道:“看来太子妃对那《桑条歌》满意得很呢,那微臣为了表达对您的敬意,做个百八十首怎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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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
崔耕心思电转,已经明白,今日之事,恐怕是韦香儿和武三思给自己设的一个圈套。若不然,他们俩躲在屏风后面偷听干啥?
唯一想不明白的是,和自己的关系搞僵了,对韦后完全没好处,她为什么这样做?是对梁王武三思来讲,在二张的压力下,自己也应付是他暂时的盟友啊。当初在扬州六合县,他还特意让管家给封常清撑过场面呢。
到底怎么回事?
崔耕行礼道:“参见太子妃,参见梁王千岁。”
韦香儿摆了摆手,道:“免了,我可受不得你崔相的大礼。”
“太子妃这话折煞微臣了。”崔耕顺势站起来,解释道:“刚才微臣的话不是针对您,而是观国公和长宁郡主的要求太过无礼,微臣一时情急,口不择言,才……”
“口不择言?”韦香儿打断道:“本宫可不这么认为。崔二郎,你若是口不择言,会对自己的父母无礼吗?”
“那当然不会。”
“还是的啊,太子有意把裹儿许配给你,我是你的丈母娘。你为何对我如此无礼呢!”
“我……”崔耕一阵语塞。
的确,按说崔耕娶了李裹儿,韦后算他的丈母娘了。但是,在崔耕的内心之,却总是下意识地忘了这一点。
一个原因是韦香儿跟武三思不清不楚的,着实没个长辈的模样。另外一个原因,是在历史的记载,韦后的表现,集贪婪、短视、恶毒于一身,实在令人难以恭维。
但不管怎么说吧,韦后是李裹儿之母总是事实。
事到如今,崔耕也只能跪倒在地,道;“确实是微臣错了,还请太子妃责罚。”
“那却不必。”韦香儿道:“本来,太子要把裹儿嫁给你,我是不同意的。你已经有两个正妻,裹儿要如何安排呢?现在既然出了这么档子事儿,那这场婚事罢了吧。”
李显和韦后的关系,跟一般夫妻不同。现在韦后说不同意,这事儿还真成不了了。
崔耕皱眉道:“太子妃这么说,是铁了心,要将崔某人推出去了。当此大敌当前之际,不妥吧?”
“你是说张氏兄弟的威胁?”韦香儿满不在乎地道:“不管他们现在怎么跳,最终必定是死路一条。难道张昌宗还真能当皇帝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