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耕的新宅子内……呃,也说不太过热闹。无它,这个宅子实在是太大了,甚至远远超出崔耕的预料之外。
直到前几天他才发现,人家高峤跟自己价值三十万贯钱的宅子换,虽算不吃亏,却也绝对谈不什么占便宜。
这宅子占地数百亩,简直能盖一个小城了。其甚至有一个跑马场还有一个小湖。
湖搭起一座木制小岛,占地十五亩,四周流水潺潺,荷花掩映,月色如水,真是一片绝佳的赏景之地。
毫无疑问,崔耕的这场乔迁之宴,是设置在这木岛
众宾客如期而至,太子李显、梁王武三思、河内王武懿宗、太平公主李令月,宰相张柬之、崔玄暐、宗楚客,乃至袁恕己、桓彦范,姚元崇、宋璟等朝廷重臣……都来了。现在留在长安的吐蕃、突厥、扶桑等番邦使者,也到了。
是老骗子韦什方都亲临现场。
他笑眯眯地拉着崔耕躲到一边,低声询问道:“二郎啊,那个张同休到底是什么来头?蹿起来得可真快啊。你知道不知道他的底细?”
张同休的真正身份是个秘密,官婉儿是好不容易才探明的,外人还真不知道。
“这这么回事儿……”崔耕简单地将老鼠会和张同休的事儿,介绍了一遍。
“老鼠会……老鼠会……”韦十方口不断喃喃。
最后,他坚定道:“差不多是此人了,待会二郎你帮我遮掩一番,老夫仔细地观察观察他。如果确定他是那个人,今天我杀了他。”
崔耕道:“什么那个人?张同休除了是老鼠会的会长,还能是谁?”
“这个名字你也听说过,他是……”
韦十方的话刚说到这,忽然,远方一个清亮的声音响起——
“春官侍郎张同休,羽林大将军野呼利,新罗使者金大明到!”
“羽林大将军呼野利?”崔耕觉得这个名字无陌生。
韦什方解释道:“你这几天忙着准备乔迁之宴,对朝政没怎么心。这个呼野利是靺鞨人,李多祚的女婿。他表面投靠了张昌宗,被陛下委以重任。暗地里,他却是向太子殿下效忠哩,不用担心他,是自己人。”
“向太子殿下效忠?靺鞨人?李多祚的女婿?”
崔耕心思电转,想到了一种极为可怕的可能,若有所思地道:“我好像知道,那件事的关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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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后,京兆尹衙门,后宅花厅。
高峤一进花厅,纳头便拜道:“若不是为了下官的事,崔相也不会受如此委屈。崔相,实在对不住了,请受高某人一拜!”
崔耕以手虚搀,道:“高郎请起。这事儿别有隐情,怪不到你的头。再者,本官是为了买你的宅子才表的,公平交易,也不算多么高尚。”
“崔相这么说,真是让高某人无地自容了。”高峤势起身,道:“为了感谢崔相,我愿意将这个宅子卖给您。”
“啊?”崔耕大吃一惊,道:“你原来不是说,一定要复爵,才肯把那宅子卖给本官吗?”
高峤苦笑道:“当初是在下不知天高地厚了。现在看来,家父夺爵之事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我想恢复许国公的职位无异于痴人托梦罢了。既然如此……”
“怎样?”
“我那个宅子占地太大,以一个司门郎的身份绝对护不住。幸亏起意的是无权无势的长宁郡主,发话的是崔相,若是换成张昌宗一类的人,我恐怕早死无葬身之地了,又哪有机会提什么条件?”
如果能此解决此事当然是最好,崔耕大喜过望,道:“本官的事儿没办成。总不能白要你的宅子。这样吧,我还是给你两百万贯钱,买下这个宅子如何?”
“当然不成,传扬出去,下官岂不成了贪财之人?”
崔耕皱眉道:“若是高大人求官,我只能保证五品以。不过,具体职司恐怕没什么权力。”
这年头大部分是举荐得官,崔耕身为当朝宰相,推荐高峤升官完全是正当公务。只是他不大了解高峤的才能和脾气秉性,所以,只肯给一个没什么实权的五品官。
高峤不满道:“崔相您这是想哪去了?下官再不济,也是许国公高士廉的子孙。您这又是出天价,又是封官许愿,是不是太小瞧了我了?”
“那你的意思是?”
“下官只要一万贯钱,可以把这个宅子卖给崔相。不过,有几个前提条件,要崔相答应。”
“高郎请讲。”
“其一,为了这个宅子,在下请了不少家奴院工维持。我若搬了家,用不了这么多人了。还请崔相留用他们,至少三年内不予辞退。”
“没问题,本官答应你,其二呢。”
“其二,您得承认,我是把宅子给了您,而不是长宁郡主。崔相既是国家栋梁,又为了我的事儿受了委屈,这宅子我给的心甘情愿。但长宁郡主是什么东西,她凭什么觊觎我的宅子?”
崔耕道:“关于这点,本官也可以答应,还有吗?”
“还有一条,也是最重要的,卖祖宅实在是脸无光。所以,还请崔相帮我遮掩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