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苏玉容听着有些吃味儿,道:“怎么?她跳得很好么?”
崔耕随口应道:“那是自然。你自己不也说,人家石小娘子的舞跳得相当不错嘛。”
苏玉容撇了撇嘴,道:“我说可以,你说不行。”
“为什么?”
“舞跳的好不好,那得分跟谁。至少和我起来,石玉奴差得远了。有我在这,你夸她跳得好,合适吗?”
“嗯?你也会挑胡旋舞?”
“怎么?不信?”苏玉容眼波流转,道:“咱们打个赌如何?”
“赌什么?”
“赌奴家跳的胡旋舞要远强于石玉奴。若是我赢了,你给我作诗一首。”
“若是本官赢了呢?”
“你根本不可能赢!”
言毕,苏玉容起身,来到了正间的那毛毯,道:“诸位贤达,请观我苏玉容一舞!”
紧接着,给那些伴奏之人使了个眼色。
这些人知道苏玉容是何许人也,好么,能和朔方军大总管崔耕攀亲,谁敢得罪啊?
顿时,乐声响起,佳人翩翩起舞。
不怕不识货,怕货货。一曲舞罢,崔耕主动吟道“胡旋之义世莫知,胡旋之容我能传。蓬断霜根羊角医,竿戴朱盘火轮炫。骊珠进珥逐龙星,虹量轻巾掣流电。潜鲸暗嗡笪海波,回风乱舞当空霰。万过其谁辨终始,四座安能分背面?”
苏玉容高兴地道:“今日能得二郎之诗,妾身真是幸何如之。”
可正在这时,又有个颇煞风景的声音响起——
“哈哈,今日能见两个绝色舞姬,本公子才是幸何如之哩。来,来,来,跟本公子走吧,保管你们这辈子吃用不尽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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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众人进了灵州城。
其实灵州才是朔方道的首府所在,原来的朔方军大总管是长驻于此,而不是受降城。
崔耕等人入得城内,但见此地与原的风貌大大不同。不仅有很多建筑充满异域风情,而且街的胡人占了一半左右。
汉人、突厥人、回鹘人、铁勒人、昭武九姓人……等等,虽然衣着不同口音各异,却能和睦相处,叫买叫卖之声不绝于耳。
宋根海走着走着,挠了挠脑袋,道:“虽然是头一回来这儿,我怎么感觉这里这么熟悉呢?难不成……我辈子是灵州人?”
“什么啊!”崔耕最了解宋根海了,轻笑一声,道:“你觉得这里熟悉,是因为这里的气氛,类似你到过的一个地方。”
“哪里?”
“泉州刺桐港。刺桐港有各地来的海商,灵州有各地来的陆商,虽然人种、货物不同,但两地的商业气氛是一样的。如果说泉州是海丝绸之路的,那灵州是草原丝绸之路的。”
“草原丝绸之路?还有这种称呼?”
“当然。丝绸之路主要有四条,分别为海丝绸之路、草原丝绸之路、沙漠丝绸之路以及茶马古道丝绸之路。即便本官不对这里进行任何干涉,灵州也流淌着金山银海。”
周兴插话道:“灵州真是个好地方,西进河西直达西域,南守环州乃长安之门户,北有贺兰山进可攻退可守,东依河套有塞北江南之称。若不是我大唐之前和突厥不睦,灵州当要发展的现在好得多。崔相能与突厥达成和议,真是功德无量了。”
“哈哈,周兄过誉了。”
……
说话间,众人七扭八转,随着苏玉容来到了一间客栈之前。
崔耕举目望去,喃喃道:“悦来客栈,看来这石家虽是胡人,时至今日,已经和汉人差不多了。”
一个伙计迎了来,道:“诶,这位老客莫失望啊,我们这悦来客栈,虽然取了个汉名儿,可还是正宗的昭武客栈!您在这吃饭,可以观看最正宗的胡旋舞。”
所谓胡旋舞,是一种特殊的舞蹈,起源于昭武九姓,节拍鲜明奔腾欢快,多旋转蹬踏,故名胡旋。
崔耕颇感兴趣地道:“在长安,胡旋舞甚为流行,我也不是没见过。今天我可要见识见识,你们昭武九姓的正宗胡旋舞有何不同了。”
“老客您请进来吧。”
崔耕等人随着那伙计进了客栈内,要了几间房安顿下来。然后,到客栈最前面的大厅内喝酒,顺便看看最正宗的胡旋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