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大唐多灾多难,又发生了一场大旱灾,包括秦雍二州在内,总共三十七州受灾。
这也行?
犯死罪是为了救济灾民?
崔耕对这人的脑回路深感惊讶。
不过,段谦却是一阵得意道:“人活这一辈子,不能受五鼎食,当受五鼎烹,要不然,和禽兽有什么区别?崔相你看看,如今咱是不是算青史留名了?”
“敢情是这样啊。”崔耕一脸黑线。
他想到了后世的天津混混,觉得也不是完全不能理解。在大清朝,不是还有天津混混宁受剐刑不求饶,宣称“要劫劫皇杠,要奸奸娘娘”吗?
段谦又叹了一口气,道:“不过可惜了,你崔相的手段太强,某不得不出卖了朋友,这名声白碧微暇,殊为可叹啊!崔相,你能不能写一篇章,帮我正正名?”
崔耕翻了个白眼儿,道:“你想得美,本官顶多求陛下不把你凌迟处死。”
“唉,别介啊,凌迟处死多有面子,千万别改!”
……
不管怎么说吧,段谦招供,此案算告一段落。
按说普润是李隆基的人,有这个口供,把普润抓了,李隆基不死也得被扒层皮。
但事情的结果,大大出乎了崔耕的预料之外。
大明宫,紫宸殿。
普润跪倒在地,道:“启禀陛下,要说唆使段谦进大明宫,诬陷史崇玄,这个罪品贫僧认。但要说什么谋反,乃至趁机诬陷太平公主,贫僧可不认。”
“那你究竟要为何要如此做?”
“如今皇后崇信叶静能仙长,太平公主宠信史崇玄,而我们佛家呢?好不容易有个慧范,还坏了事了。长此以往,势必道长佛消,贫僧一片卫佛之心,实在没办法,才出此下策。”
说着话,普润重重磕了一个响头,道:“千错万错,都是贫僧的错,陛下千万莫牵扯旁人。我佛慈悲,一定会保佑陛下。”
“牵扯到佛道之争么……”李显若有所思,喃喃道:“我大唐佛道并重,且容朕细思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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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有青史留名的机会,人们的热情迅速高涨起来。()
最终大家做出决议,水刑之术,只有在得到刑部尚书或者左右御史大夫的命令后,才能对犯人使用。
地方官不经请示而擅自用水刑之术审问犯人,视为贪赃枉法图谋不轨,斩立决。
至于刑部尚书或者左右御史大夫有私心怎么办?那没办法了,哪个庙里没有冤死的鬼?
然后开始正题,李显下旨,将段谦押金殿。
这是个四十来岁的年人,等身材,也不甚魁梧,唯有一双眼睛精滴溜溜乱转,特别引人注意。
他一进来,看到了御座的韦后,道:“诶呦,这娘们儿是皇后吧,长得还真不赖,平康巷里的货色强多了!”
“大胆!”宗楚客斥道:“你如此污言秽语侮辱皇后,难道不怕万剐凌迟吗?”
“万剐凌迟?好!要万剐凌迟!皱一皱眉头,我姓段的不算英雄好汉。”段谦道:“我这辈子,当过一会儿皇帝,临死还能被万剐凌迟,这辈子算没白活!小子,你一定得砍我一万刀,少一刀,你特么的是我操出来的!”
“你……”
宗楚客乃是世家子弟,何尝跟这等粗人打过交道,直被堵了个哑口无言,气了个脸红脖子粗。
那段谦继续道:“再说了,刚才我怎么对皇后不敬了?她又不是什么贞洁烈女,武三思玩得,杨均玩得,马秦客玩得,慧范和尚玩儿得……凭什么我玩不得?这娘们儿还未必有平康巷里的小娘子干净哩。”
打人不打脸,揭人不揭短,闻听此言,莫说韦后了,是李显都气的面色铁青,大叫道:“拉下去,拉下去,凌迟处死!剁碎了喂狗!”
崔耕赶紧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啊。这厮现在是一心求死,好掩盖幕后真正的主谋。您总不能让一个无赖糊弄住不是?”
李显这才稍微清醒了些,大叫道:“水刑,那给他用水刑!然后,再剁碎了喂狗!”
“遵旨。”
殿前武士来,用破布把段谦的嘴堵住,然后,用黄裱纸覆盖在他的脸。
功夫不大,把破布和黄裱纸取下来,道:“是谁让你去太极殿捣乱的?”
段谦道:“是史崇玄!”
“擦!你小子还嘴硬!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