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先生此言有理。”
“某早觉得土地非常重要,今日听魏先生一席话,才明白为什么这么重要。”
……
在人们的赞同声,崔耕的面色无难看。
崔耕本来是卖酒为业,后来更是吸收了后世的记忆。他对土地的观念,与当世之人有很大的偏差。直到现在,崔耕才发现,自己实在是低估了这个时代人们对土地的贪婪和渴求。
他苦笑一声,道:“那如果……本官用安东都护府的土地,换魏州的土地呢?”
“不好意思,在下胆子小,相信落袋为安。”
崔耕叹了口气,道:“好吧,本官也不强人所难,。此事咱们容后再议。”
“什么容后再议啊?崔相现在把话清楚得好。”魏理眉毛一挑,咄咄逼人道:“还请崔相当场宣布,绝不干预我魏州三大家收地之事。要不然……大家误会了,可不好了。”
“嗯?”
崔耕的脸当即沉下来了,道:“你是在逼本官表态么?”
“非是逼迫,而是想搞清楚崔相到底是敌是友。您人称崔青天,总不会连表个态都遮遮掩掩吧?”
“若本官说,绝不放弃为那些小民出头呢?”
“那没办法,无非咱们双方各施手段罢了。”
宋根海忍不住插话道:“笑话!你们三大家里面,也是清河张家还有些实力。至于什么郑国公魏征的后人,郯国公张公瑾的后人……无非是两家破落户而已,也配说和我家大人掰腕子?”
“当然配!”魏理笃定道:“只要崔相还要他崔青天的名声,不会使那些龌龊手段。若是依律行事,我们三家又怕他不成?”
宋根海不服气地道:“若我家大人一狠心,替那些小民还了债,你不捞不着土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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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啪!啪!
正在崔耕为难之际,忽然一阵鼓掌声传来。
紧接着,人影一闪,从屏风后闪出一个年男子。其人面如冠玉,双目有神,三缕墨髯飘洒胸前,风度翩翩。
奶奶的,竟然有人在屏风后面偷听!
崔耕的脸当时沉下来了,道:“你是何人?”
“参见崔相。”那人颇为潇洒地躬身一礼,道:“吾乃郑国公曾孙魏理是也,实不相瞒,这百策楼是某的产业。若有招待不周之处,还望崔相海涵。”
这回崔耕还真不好怪罪魏理了,百策楼是人家的产业,他若说刚才自己在擦屏风、自己在观察众位对自家菜肴的看法,自己准备在屏风后面抚琴一曲为大家助兴……谁都挑不出毛病来。
崔耕道:“原来是郑国公之后,真是失敬失敬。呃……刚才你临出来之前,为什么要三击掌呢?”
魏理道:“实不相瞒,某是为魏雪儿、魏云儿而鼓掌。她们苦心孤诣,得到了某的信任,才得以出现在崔相的面前。结果,到了最后,竟摆了魏某一道,要崔相与某为敌。我堂堂的郑国公之后,被两个小女子给耍了,岂能不为她们的表现鼓掌喝彩?”
“魏云儿和魏雪儿是走的你的路子?”
“嘿嘿,说起来,这俩丫头还是某的同族呢。去年魏州大灾,她们的父亲借了某五千贯钱,用家里的田地相抵。今年某要收田,她们俩却声称愿意以身抵债。某当时正在给崔相物色美人,也允了。万没想到,她们竟别有所图!”
五千贯钱,换这对双胞胎姐妹花,着实不便宜了。
要知道,在长安平康巷里,小有名气的妓子,赎身费才不过是一千贯钱左右。注意,那是在国际大都会长安,在魏州可绝对没这种行情。
魏理付出了这么大的代价,究竟是图啥?
崔耕扭头看向张延圭,疑惑道:“郑国公的后人也是封户?”
“那怎么可能?”张延圭道:“我大唐律法有规定,“太皇太后、皇太后、皇后缌麻以亲,内命妇一品以亲,郡王及五品以祖父兄弟,职事、勋官三品以,皆免课役”。另外,“国子、太学、四门学生、俊士,孝子、顺孙、义夫、节妇同籍者”,也可免税。魏家枝繁叶茂,有不少五品以的官员,当然不用缴税,更不可能成为封户。”
“那为何这位魏兄要送本官这么一份大礼?”
张延圭有些怪,道:“如果能用五千贯钱,换来与崔相结交的机会,没有人会拒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