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唐缱生想过很多次该以何种方式开口，等终于到了这个时候他却发现自己其实说不出什么话来。

周既明那淡然温柔的目光下隐藏的炙热与偏执竟然让他产生了一丝害怕。

是的，害怕。

他突然想起了上个世界的最后以死亡来逃避那个人的自己。

——逃不开了。

唐缱生望进周既明那双深若寒潭的眼睛里，心神有一霎的恍惚。

虽然换了一个身体，这个人的眼睛却没有多大的改变。

他早就该认出来的，这样的眼神……

“堂哥？”周既明忍不住上前一步，就在他迈出脚的那一刻，面色却突然剧变。

“堂哥小心！”

看到那形貌丑陋的行尸走肉出现在唐缱生身后的时候，周既明甚至来不及思考任何东西，身体已经本能地朝唐缱生扑去。

唐缱生当然知道自己身后有什么东西袭来，但是他没有躲开。

周既明扑过来的身影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一样一点一点嵌入他的脑子里面，他甚至可以清晰地看见周既明飘扬在空中的丝丝黑发，以微弱幅度颤抖着的卷翘眼睫，微张着的殷红嘴唇中哈出的几缕白气……

还有那双清冷的眼睛中深藏着的不容忽视的惶恐与害怕。

在被周既明扑倒向后仰去的时候，唐缱生和周既明视线交缠，他薄唇开合，低语出声的三个字消融在晚风与夜色中。

“程另容……”

虽然在唐缱生看来一切都好像是慢动作播放，但其实这一切都只是发生在一瞬间。

周既明扑向唐缱生将他揽在怀里，抱住他在草地上翻滚了好几圈后才停下。

行尸走肉茫然地看着猎物突然消失的地方，傻愣愣地在原地转圈圈。

周既明喘着气，这才逐渐回过神来，他撑起右手支在唐缱生的身侧，整个人虚压在唐缱生的身上。

确认唐缱生毫发无伤后，周既明一颗心还没平稳落地，就突然僵在了原地。

他再清楚不过，这些行尸走肉不会主动去攻击人，它出现在这里，只会是因为——唐缱生。

包括先前在高速上袭击他们的那些行尸走肉，也全都是唐缱生控制。

如果之前唐缱生只是为了给他们的行程增添点乐趣，那，现在呢？

周既明低下头对上唐缱生平静无波的视线，挪了挪唇，张口欲言。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