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无语,第二日早朝过后,绿衣带回了消息,他们派去的人,出城后差不多走了百余里,并未碰到有人拦截。
“如此说来,怀恩还有那几个人都不是内奸?”东方洄眉宇紧皱,昨日他与怀恩说的那些话,都是谎言,目的是为了寻出潜伏在他身边的内奸,包括怀恩在内,他总共告诉了三个人。
绿衣垂目道:“应该是的,否则不会任由一刀他们离开。”
她的话令东方洄双眉皱得越发紧,自言自语道:“若非他们,又会是谁呢?”
绿衣犹豫地道:“陛下,会不会是咱们想错了,并没有内奸?”
“若没人里应外合,他们岂会对咱们计划知道的那么清楚。”在一阵短暂的沉默后,东方洄冷声道:“继续查,务必要查出那个人。”
十月初八,卫文斌验明正身,于午时三刻被处斩!
至此,卫文斌一案彻底告终,但在百姓之间引起的风波并没有就此结束;第一次处斩时,卫晋曾去刑场喂饭,身为父亲,岂会认不出自己儿子,唯一的解释,就是他也涉及在这件案子里,甚至他才是买通官员的那个人,只是都察院与大理寺故意将他放了过去,理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有人不希望他出事。
至于这个人是谁,彼此心知肚明。
经此一事,金陵百姓对于承德殿那位,已是没有了之前那样的拥护与爱戴,而这……正是慕千雪所要的。
卫氏一族对大周江山掌控长达二十年之久,想要一夕之间将之瓦解,无异是痴人说梦,唯一的法子,就是慢慢将之分化瓦解;从君民乃至卫氏族内……
十月初十,在驿站中等待了半个月之久的顾长风,终于接到了传召他入宫的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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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章稍微晚点更新,还在努力写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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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晋也发觉自己说的有些过了,跪斥道:“臣不敢,但臣只有文斌一子,求太后看在你我兄妹一场的份上,再救一救他。”他咬一咬牙,狠心道:“臣保证,一定会将他送的远远的,绝不再踏足金陵城一步。”
望着卫晋佝偻着身躯的样子,卫太后长叹一声,“可惜如今的形势,已不是皇帝或者哀家所能解决的了,你先起来。”
卫晋哪肯起身,急急道:“怎么会,只要……”
“哀家知道你想说什么。”卫太后打断他的话,沉沉道:“掉包之事已被天下人所知,绝不可再有第二次。”
卫晋心思急转,“那就……咬死不认,这总可以了?”
卫太后盯了他半晌,声音沉重而坚定,“大哥,哀家明白你的心情,但……哀家真的无能为力,皇帝也是一样;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将你从这件事情中敝出去,不要受牵连。”
这句话落在卫晋耳中,犹如五雷轰顶,待得反应过来后,他爬到卫太后脚下,不断磕头哀求,任尹秋如何搀扶,卫太后如何劝说,都不肯起身,更言称要跪死在宁寿宫。
卫太后劝了半晌无用,不禁心头火起,声音冷冽如冰,“尹秋你退下,他既然这么想跪死在这里就由着他去。”
见卫太后真的撒手不理,卫晋六神无主的僵在那里,好一会儿方才哆嗦着自两片苍白的嘴唇道:“当真……没法救?”
卫太后没有说话,尹秋在一旁道:“太后那么疼爱卫大人,若有法子岂会不救,实在是……无计可施。”
卫晋一言不发地望着她,良久,他撑着身子艰难地站了起来,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转身离去。
尹秋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有些忧心地道:“太后,奴婢担心卫候会因为这件事对您与陛下不满。”
卫太后垂目抚着袖间细密的绣线,面色沉冷地道:“哀家对他已是仁至义尽,他若还要如此,哀家也没法子,卫家……并不是只有他一人。”
九月二十七,东方洄下令着都察院与大理寺审理卫文斌“死而复生”一案。
十月初六,都察院与大理寺查出刑部王郎中与另外三名官员收受卫文斌之妻送去的银两,偷梁换柱,利用死囚顶替卫文斌被处斩。
十月初七,东方洄传下旨意,所有涉及此案的官员一律被罢免流放,家财充入国库;至于卫文斌,定于十月初八处斩,由杨和监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