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阳王妃笑吟吟道:“那些个媒婆说得话没一句是真的,哪里能信,万一因此误了平清终身,岂非悔恨一生。”微一停顿,她道:“我这边倒是有一个不错的人选,世家出身,饱读诗书,为人正直,配平清最好不过。”
“不知……是哪位公子?”赵候爷战战兢兢地问着,暗自祈祷千万不要如自己所想的那样。
迎着赵氏一家的目光,平阳王妃徐徐吐出七个字,“轻车都尉徐经治。”
赵夫人眼皮狠狠一跳,当即道:“平清不能嫁给他。”
沈惜君瞪了她一眼,不悦地道:“何时由得你来做主?”
平阳王妃倒是不以为杵,含笑道:“怎么,赵夫人对徐都尉不满意?他的祖先可是大周开国功臣,虽说不是直系,却也是所有旁系中血缘最近的一个,又有爵位在身,真要说起来,还是平清高攀了他呢。”
徐、李、南宫、卫,是助太祖打下大周江山的功臣,只是徐李两族人丁不盛,早在二十年前,直系血脉就断绝了,只剩下旁系,徐经治就是徐氏一族的旁系。
赵夫人勉强挤出一丝笑意,“正如王妃所说,徐都尉身份尊贵,我们平清……配不上他。”
她虽不怎么出门,却也清楚徐经治为人,此人除了一个从三品的轻车都尉的爵位之外,一无是处,整日游手好闲,连个一官半职都没有;最让她无法接受的是,此人喜好出入烟花之地,仗着祖上留下的产业,经常出入花街柳巷,但凡有点名气的青楼楚馆,他都曾去过,家里还养了好几房姬妾,花心又好色,金陵城中人尽皆知,许多人在背地里骂他是败家子。
他这个性子,莫说官家姑娘,就算是平民百姓的良家女子也不敢嫁,后来徐家没办法,为他张罗了一门外地的亲事,结果成亲之前,被对方发现他的德性,一怒之下退了亲,之后就一直未再谈下亲事,愁煞了他的父母。
这样的人,赵平清若是嫁过去,这一世可算是毁了,赵夫人就这么一个女儿,哪里能由着别人糟蹋。
“误会?”平阳王妃一敛脸上残余的笑容,冷声道:“太后知道惜君与睿王两情相悦,愿结秦晋之好,就下旨为他们二人赐婚,此事未曾事先告诉睿王,是想给他一个惊喜;岂料赵平清知道后,竟跑到睿王面前挑拨离间,令他对惜君生出误会,不愿奉旨成亲;赵平清,惜君将你当成最好的姐妹,你却两面三刀,想要坏惜君一生幸福,你好大的胆子!”
赵平清被她这一番疾言厉语吓得花容失色,急急道:“没有,不是这样的。”
“不是?”平阳王妃冷笑道:“是你没去过睿王府,还是没与睿王说过赐婚之事?”
“我……我是说过,但我并未挑拨离间,我冤枉!”赵平清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赵氏夫妇在一旁听得气愤不已,明明就是沈惜君求着太后强行赐婚,到了平阳王妃嘴里,却成了两情相悦,愿结秦晋之好,根本就是颠倒黑白。什么登门道歉,根本就是来兴师问罪的。
赵夫人心疼女儿,开口道:“王妃息怒,平清是我所生,她的性子我最清楚,绝不会如王妃所言,做出两面三刀之事。”
平阳王妃不假辞色地道:“依赵夫人所言,是我冤枉赵平清了?”
赵夫人不敢得罪太甚,赔笑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够了!”平阳王妃冷冷打断,盯了神情惶恐的赵候爷道:“赵候爷,你说这件事该怎么办?”
赵候爷赶紧站起身来,仔细斟酌了言语拱手道:“小女一时不懂事,做错了事,我在这里替她向王妃赔罪,还望王妃大人有大量,不要与她一般计较;待宗姬与睿王大婚之时,我一定备上厚礼道贺。”
他已经极力放低了姿态,希望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可惜平阳王妃并不是这个心思,否则她也不会来这里了。
“难怪赵平清敢肆意妄为,连我平阳王府也不放在眼里,原来是有赵候爷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