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是……”
“此药名为淡竹叶,它用来入药的,并非那一片片细长的竹叶,而是根茎,味甘,淡,性寒,常人用之可清热除烦,利尿通淋,可若是孕妇用之,则会因血气流通过快而小产,功效不弱于红花。”说着,赵太医试探道:“这药……从何而来?”
紫燕将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恨声道:“要让我知道是谁那么歹毒,一定要她好看!”
“原来是这样,真是好险。”赵太医双唇微动,仿佛欲言又止。
赵平清留意到他的异样,沉声道:“此处没有外人,赵太医有话不妨直言。”
赵太医犹豫片刻,终还是开了口,“前两日,有一名宫女来御药房,说是气血不通,想要一些淡竹叶,因为不是什么名贵的药材,内监也就给她了,因为臣当时正好在御药房,所以知道此事,当时也没往心里去,现在想来,会否……娘娘这里的淡竹叶,就是她当时要去的那些?”
赵平清容色深沉地追问道:“那宫女叫什么名字,在哪一宫侍候?”
“她当时未说,臣也未去问她。”赵太医想了一想,道:“对了,她右侧眼角有一颗痣。”
听到这话,小聪子猛然抬起头,急急对赵平清道:“主子,刚才送药来的那宫女也是右眼角有一颗黑痣。”
“果然是同一人!”赵平清十指一紧,指甲狠狠掐在掌心,盯了紫燕道:“查,一定要将这个人查出来!”
“是!”紫燕依言应下,在送赵太医离开后,她试探道:“主子,可要将这件事告诉陛下?”
赵平清盯着窗外略显败相的醉蝶花,答不对问地道:“紫燕,你说此事会是谁人在幕后指使?”章节
紫燕拂开他的手,冷声道:“这话你自己与主子说去。”说着,她唤了一个宫人去小厨房取药渣,自己则往殿风走去,小聪子哆哆嗦嗦的跟在她后面。
赵平清见只有他们二人进来,疑声道:“人呢?”
小聪子跪在地上结结巴巴地将事情说了一遍,随即哀求道:“奴才知罪,求主子饶命!”
赵平清狠狠瞪着他,“我一再叮嘱你做事要仔细小心,竟然还如此大意,将我的话当成耳旁风是不是?”
小聪子忍着冷汗流到眼中的痛意,连连磕头,“奴才知罪,奴才保证,绝对不会再有下一次!”
赵平清气极反笑,“还有下一次?”
“没有下一次,没有!”小聪子浑身颤栗地伏在地上,连大气也不敢喘。
“主子当心动了胎气。”紫燕轻声劝道:“等事情弄清楚了,再罚小聪子不迟。”
就算紫燕不说,赵平清也不敢再肆意动意,一连两次动气,令腹部不断紧缩,隐隐传来几分痛意。
此时,被差去小厨房的宫女捧着药罐子走了进来,紫燕摊开帕子,将药渣子倒在上面,刚一倒出来,紫燕便惊呼道:“这药不对!”
赵平清顺了顺气,道:“怎么说?”
紫燕拨了拨还有些热的药渣,沉声道:“奴婢记得太医开的药,里面有当归、川芎、白芍等,可是您看药渣,一样都没有,反倒是多了一样不知是什么的药材。”
紫燕家中原是开药铺的,后来她父亲一时大意抓错药,害得病人一命呜呼,所有家财都赔出去,还欠了许多,只得将紫燕卖入赵候府为奴。她打小在药铺长大,耳濡目染之下,一些常用的药材都认识,但眼前这一块块药材,她实在认不出来,只能大概辩出是什么东西的根茎。
赵平清扫了一眼已经冰凉的药汁,冷声道:“去把赵太医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