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太后笑意森冷地道:“今儿个倒是有趣了,来一个人就让哀家三思,看来一个个都觉得哀家做错了,那哀家倒是要问问,伪造圣旨,指使神机营伤人,是个什么罪?”
张进暗自一咬牙,磕头道:“圣旨一事,真是奴才的主意,奴才怕您与贵妃伤了和气,所以编出这么一个谎言来,奴才知道自己罪该万死,只求太后看在奴才并无坏心的份上,饶奴才一条性命。”
小元子接过话道:“九王明鉴,主子确实让神机营断了彩云姑姑两条胳膊,但也是彩云姑姑伤害二殿下在先,试问哪个做母亲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孩子受苦而不管?”他一边说着一边拉过予怀,卷起他的衣袖,果见胳膊上端横着数道殷红的指印。
东方泽忍了心底的怒意,道:“母后,您也听到了,实在不怪贵妃呢,依儿臣说,此事就这么算了吧,省得伤了和气。”
“不行!”陈太后断然拒绝他的话,满面憎厌地道:“今日哀家一定要除了这个祸水,去传!”
“站住!”东方泽拦下再次准备离开的秋月,缓缓沉下脸,“母后真要闹得人仰马翻,才肯收手吗?”
陈太后盯了他,徐徐道:“你虽非哀家亲生,但多年来哀家一向待你亲厚,视如己出,你却帮着她来对付哀家,真是能耐了。”
“儿臣只是不想母后一错再错。”停顿半晌,他沉声道:“母后自是可以传禁军过来,但儿臣提醒一句,皇兄离去之前,将金牌令箭交给儿臣,让负责金陵安危,也就是说……禁军也在儿臣统领之下!”
陈太后面色阴晴不定,她恨极了东方泽横插一脚的举动,但又不能无视后者的话;与慕千雪与张进合谋诓骗她不同,东方溯是真的将金牌令箭交给了老九,一旦请出来,就算是她,也难以应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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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小小的拳头落在彩云身上根本不痛不痒,反倒被后者一把抱了起来,笑道:“二殿下还是乖乖的好,否则一个不小心弄伤了殿下,奴婢可是会过意不去的。”别看她脸上笑意吟吟,实则双手暗暗使劲,死命掐住予怀细小的胳膊,以报刚才那一口之仇,予怀痛得哇哇大哭。
“放肆!”见她当着自己的面伤害予怀,慕千雪目光倏然一冷,扶着夏月的手站直了身子,一股不怒而威的气势自她身上散发出来,令彩云心里一阵发虚,手下意识地松了几分,但很快又重新攥紧,甚至更甚之前,痛得予怀小脸发白。
“贵妃娘娘好大的气势啊,可惜啊,现在不是你说了算的时候。”彩云满面讽刺,险些忘了,慕千雪已经一无所有,还怕她做什么。
慕千雪漠然片刻,倏然道:“来人,给本宫打断她的胳膊!”
没等彩云明白这句话的意思,眼前突然一花,接着不知怎么一回事,手里一空,失去了予怀的影子。
“谁……啊!啊!”彩云正要问是谁,突然两条胳膊被人强行外拗,随着“咔嚓”“咔嚓”两声响,一阵撕心裂肺的剧痛铺天盖地向她袭来。
彩云不清楚怎么一回事,旁人却看得分明,就在慕千雪言语过后,一道黑影不知从哪里早出来,先是抱走了予怀,继而强行拗断彩云的手,动作之快,手段之狠,令人惊恐难安。
陈太后面色煞白,指了慕千雪半晌说不出话来,她一早猜到溯儿极可能留了几个神机营的人给慕千雪差遣,但万万没想到,后者竟敢当着她的面伤人,伤的还是彩云,实在岂有此理!
慕千雪看也不看她,轻抚着扑在她怀里抽泣不止的予怀,关切地道:“告诉母妃,哪里疼?”
予怀紧紧拉着她的衣裳,一边哭一边不停地道:“儿臣不要离开母妃,不要!”
“傻孩子!”慕千雪极力放柔了声音,“当然不会离开,母妃会一直陪着你。”在她的安慰下,予怀渐渐止住了哭泣,但还是拉着她的衣裳不肯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