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水忐忑不安地跪在长信殿,沈惜君坐在上首,也不说话,只是冷冷盯着她,予怀站在一旁,殿内气氛凝滞如胶。
不知过了多久,沈惜君开口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寂静,“是谁派你来的?”
秋水茫然摇头,“奴婢不明白娘娘的意思。”
沈惜君起身走到她面前,伸手勾起她尖尖的下巴,冷冷道:“听说过暴室吗?”
秋水摸不准她的心思,怯怯道:“听说过。”
“暴室里有七十二种刑罚,每一种都可以让人不求生只求死,进了暴室的人,就算饶幸不死,也得脱层皮。”
秋水似乎被吓坏了,眼泪不断往下流,“奴婢真是冤枉的,娘娘您相信奴婢。”
“本宫不是予恒,收起你这套把戏。”沈惜君厌恶道:“本宫先前只当你是一个贪图富贵,会使些小心机的女子,现在看来,真是小觑了你。”她收紧了手指,逼问道:“说,是谁派你接近予恒,害死予瑾?”
“奴婢……没有。”秋水艰难的说着,下颌传来阵阵痛楚,像要被捏碎一般。
“不见棺材不掉泪!”沈惜君恨恨收回手,厌声道:“把她送去暴室,告诉管事,只要留着一口气,随他怎么用刑。”
“母后且慢。予怀在她耳边小声道:“如果她真是受过训练的死士,就算刑罚再狠,也不会招供,反而会让大哥有意见,不如先将她关起了,等查清予瑾死因后,再行审问;另外……”他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道:“儿臣有办法查出她幕后之人。”
沈惜君眸光一跳,盯了他道:“果真?”
“儿臣不敢欺骗母后。”见予怀说得肯定,沈惜君缓缓点头,“好,就依你的话做,先把她关起来。”
望着被带下去的秋水,沈惜君咬牙道:“她先是把予恒迷得晕头转向,现在又来害予瑾,本宫真是恨不得啖她的肉,喝她的血。”
秋水愣愣站在那里,直至感觉到予恒的目光,方才惊醒过来,拼命摇头,“没有,奴婢没有做过这样的事,奴婢冤枉!”
沈惜君咬牙喝斥道:“贱婢,事到如今还敢狡辩,带回去!”
“奴婢与三殿下无冤无仇,怎么会去杀他,再说……奴婢也不可能杀得了人啊。”秋水急得眼泪都快下来了。
黄九冷哼一声,“既是这样,三殿下手里怎么会抓着你的衣裳料子?”
“奴婢不知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秋水手足无措的说着,她含泪看向一言不发的予恒,“殿下您相信奴婢,奴婢是冤枉的。”
予恒默默看着她,不知在想些什么,许久,他道:“那件衣裳呢?”
这句话提醒了秋水,急忙道:“衣裳就在柜子里,它可以证明奴婢是无辜的;还有……奴婢今日并没有离开过王府。”
“去取。”得了予恒的话,管家赶紧去秋水房中取来衣裳,无论料子还是绣线,都与予瑾手里抓着的那块分毫不差。但有一个问题,就是秋水的衣裳,完好无缺,没有半分破损。
“怎么会这样?”黄九用力揉了揉眼睛,可衣裳还是好端端的,别说破损,连根绣线也没有断的,难道……是他们弄错了?那料子只是巧合?
他面色难看地拿到沈惜君面前,“娘娘请看。”
沈惜君只扫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陌然道:“还愣着做什么,带回去。”
秋水没想到她还是要带自己走,后退几步,颤声道:“不是……已经证明与奴婢无关了吗,为什么还要带奴婢走?”
“本宫做事,无需向你交待。”面对沈惜君的强硬,秋水慌得直掉泪,不知如何是好。
予恒上前一步,将秋水护在身后,“母后,秋水平日连杀只鸡都不敢,怎么可能杀人,而且那件衣裳也证明予瑾临死前见到的人并不是秋水,还望母后明查。”
沈惜君冷冷道:“这件事与她脱不了干系。”